他凑近的呼吸如此急促。

  手指却很温柔地落在我脸上,慢慢描绘我的眉毛,眼睛,鼻子。

  我害怕这样的温情。

  他会磨灭我的心智,一点点在心里插出缝隙,让我产生不该有的幻想。

  深处黑暗太久,对光,只剩下畏惧和胆怯。

  我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脚。

  尚未触及到他的双唇。

  已经被他大力按住后脑,激烈亲吻。

  我把他的衣扣解到第三个的时候。

  他恍惚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握住我的手。

  「别耽误时间,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冷腔冷调道。

  他涨红了脸,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功成名就打脸前女友的剧情,难道是旧情难忘?」我嘲讽地勾起唇角。

  终于逼急了他,他松开我的手,威胁地叫我的名字,「杨芸彩!」

  我不耐烦地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拉近,「到底,要不要?」

  「不要,就让我走,我没有时间......」

  我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被打横抱起。

  他把我扔到了床上,然后压了下来。

  向来冷淡禁欲的眉眼染上欲望,潋滟生情。

  他勾起嘲讽的嘴角,「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的楞头青,被你几句话激的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我下意识有些恐慌,但是又不愿意服软。

  手指攥紧了床单。

  在他有意的逼近下,我受困于他与床板之间。

  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逃避地闭眼,「周临川,放开我。」

  「别做叫你后悔的事。」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四年前,你就该是我的!」

  趁着他俯身,我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用足了力。

  他痛得皱眉。

  手腕却一动不动,任我咬。

  我抬头,撞见他潋滟着水色的双眸,顿时失了神。

  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吵架,他对我总是分寸不让,据理力争。

  气急了,说不过他的我就会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有段时间,他胳膊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牙印。

  「气出了吗?」

  「阿彩,我们讲和了,好不好?」他柔下声音。

  自从家里出事后,我看遍人情冷暖。

  从天堂跌落人间,从人间跌入地狱。

  不管多苦多难,我都咬紧牙关,半滴泪不准自己落。

  但此刻,却因为他一句「阿彩」破了防。

  泪雾朦胧,盖住了眼睑。

  我闭一闭眼,低声说,「我早已不是四年前的阿彩,现在的我,不值得你停驻。」

  他的电话响了。

  他没有避讳地按了免提。

  翟年的大嗓门从电话那端传过来,「临川,你可别上那女人的当,我刚才听说,她家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她每天打三份工还债,逼急了竟然勾万科集团的万总上床,敲诈了五十万封口费。你......」

  屋外的阳光太刺眼,晃的我眼泪横流。

  我看了眼手机,另一份兼职已经迟到,索性打了电话请假。

  公交车迟迟不来,我失了耐心再等,沿着街道一步步往前走。

  来回的汽车川流不止。

  我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那个时候的我,多骄傲啊。

  即使是喜欢一个人也是大大落落,毫不胆怯的。

  我喜欢周临川。

  我喜欢他的清冷,喜欢他的聪明,喜欢他的坚韧,就连他烦极了我,轻飘飘吐出的那个「滚」字,我都觉得好听。

  那时候的我,岂止是恋爱脑,根本就是不长脑子。

  不管他眼底的神色有多厌烦,我只会看着他的脸痴迷,「临川,你不笑的样子,更帅呀。」

  「有病。」

  他扭过头不理我,红色却爬上了他的耳朵。

  我们学院人人都知道,周临川有个终极舔狗,叫杨芸彩。

  他们在背后嘲笑我缺爱少男人,我不是很在意,依然日日追着周临川跑。

  只是有一次,他们当着我的面议论,我想骂回去,又怕不淑女,损了在周临川心里的印象分,于是拽拽他的袖子,「哎,我先走了啊,下午再来找你。」

  他没有理我。

  我正站起来要走,却见他抢先一步站起来,大步走到那些说三道四的男生面前。

  把手里厚重的书扔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和我女朋友怎么相处,管你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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