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去了医院,我才知道李俊得了白血病。
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
医生说得赶紧做骨髓移植,马艳红把我推上前,“这是他姐姐,你们赶紧抽血配对,合适的话马上做手术。”
我挣脱开她,“谁说我要捐骨髓了。”
“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这样,你弟弟都要死了,只是让你捐一下骨髓又不要你的命,怎么磨磨唧唧的还有没有人性了。”
“就是,小姑娘,你爸妈把你养大不容易,怎么也不知道感恩呢。”
“要是我养了这么个白眼狼,气都气死了。”
“……”
就这样我被众人裹挟着推去抽了血,我一个女孩反抗的力气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
李引娣就待了一会儿就被马艳红赶走了,“赶紧去上班,你弟这儿我们看着就好。”
我看见她的脸上闪过厌恶和不自然,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离开了。
我装作接了老师的电话,和他们说:老师说了明天再不去上课就要到家里去找我。
他们一脸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头也没回。
我带过门,在医院外溜达了一圈又悄悄摸了回去。
整个人趴在病房门上,凝神听着病房里两人的对话。
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听到了她们最大的秘密。
“老李,你说要是那小妮子不肯给咱儿子捐骨髓怎么办?”
“怕什么,姓向的死了,现在咱们就是她的监护人,还怕她能翻天不成!”
姓向的死了?
这五个字不断地在我脑海回荡,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报警,对,我要报警。
刚掏出手机,就听见里面接着说。
“还有,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怕什么,咱们去找他又没人看见,再说谁又能找到他呢,没有尸体哪来的命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学校,只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很冷,月光也很凉。
我没有报警,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仅凭那只有我一个人听见的对话又能证明什么呢。
深山茫茫,他们不知把父亲扔在了哪里,找了百十来号人找了三天都找不到,现在又能指望什么。
一周很快过去,李志夫妇再也没来找过我。
这天放学后,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李志和马艳红满脸喜色看着我。
我和李俊配型成功。
一开始马艳红还顾虑有老师在,装作慈母的样子让我去给李俊捐骨髓。
一个老师提醒,只有七天就高考了,要不等高考结束再说。
马艳红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让我立马去捐骨髓,“不就高考嘛,今年考不了就明年考,要是到时候我们家小俊有了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几个老师被她这么一怼,纷纷借口出了办公室。
只有班主任还站在办公室里,拍了拍我的背,“你妈说得对,万一时间拖久了你弟弟那边出了问题可怎么办,你的成绩很好,再复读一年,明年铁定能考上985。”
我成绩好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明年考。
最主要的还是不想让他们如愿。
凭什么小时候嫌弃我是累赘毫不犹豫地丢掉,现在有了用处又不择手段地把我绑住。
“我不捐。”
三个字犹如平地一声雷。
马艳红伸手一巴掌就要打到我的脸上,我毫不示弱地用课本往上一挡。
“你们是我什么人,让我捐我就捐?”
“我们是你爸妈,你……”
我面带讥讽,拿出便签,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塞进马艳红手里,“我是未成年,你们要是有事就找我爹,这是他电话。”
“你爹?他回来了?”马艳红一阵哆嗦。
“那不然呢,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
“那……那他说什么了吗?”听我这么说,马艳红说话都打战。
“没有啊!”我假装低头思索,实则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哦,就是说他去了马久山……还去了后山的水库……”
当我说到水库的时候马艳红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我目光一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之后他们两个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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