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肃了下来，一把夺过小鸟尸体，弯着腰告诫他：「小天不可以这样虐杀动物，这是不对的，小鸟很可怜，他们也会疼。」

　　我驳了小天的兴致，他用那双黑沉沉的大眼睛看着我。

　　「妈妈你好烦，总是这样，不许那样不许。」

　　小天，你这样也让我很烦，你很不乖。

　　你为什么不能做妈妈的乖小天，不顶撞我呢。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张母进了门，就开始搂着小天亲近。

　　小天闹着不肯吃我做的菜，说我做的菜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好吃。

　　他要下楼去吃零食，而张母完全双手赞同，她要领着她的宝贝孙子下去买吃的。

　　我一脸无所谓，要去就去吃吧，不惯着他们。

　　我把饭菜倒掉，透过落地窗看到他们走到了马路上。

　　遇到了推着婴儿车的邻居，张母停下来闲聊，我在十多层楼的距离，还是可以看到小天他抬起腿，在一辆大货车开过来时，大力把张母踹到马路中间。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

　　我紧急拨打了120，赶紧冲下楼。

　　张母倒在血泊中眼神涣散，身体一抽一抽的动着，围观的人在那里不敢动她，小天用他的小脚，一下接一下的踢着张母的腹部。

　　嘴里念叨着：「叫你啰嗦，耽误我去玩。」

　　张母的血流的更快，她呜咽着，嘴里的血不停的涌出。

　　我赶紧一把制止住小天，他已经彻底失控了。

　　短短三天内，我们第二次进了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一直在闪烁，张俊才急得跑掉了一只鞋，满头大汗。

　　他跪在急救室冰冷的地砖，嚎啕大哭。

　　他第一次扬起手，狠狠地朝着小天的脸打了下去。

　　「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你这个怪物，连自己奶奶都害，就是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

　　小天偏着头捂着红肿的脸，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这个方向可以轻易看到他的脸色。

　　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恐惧，只有一种被打的屈辱。

　　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恶魔开始成长了。

　　红灯熄灭，张母被推了出来，万幸的是，她的性命保住了。

　　可不幸的是，她陷入了昏迷，成了植物人。

　　我和张俊才守着张母，小天不能让他单独在家，他现在已经很危险，需要人时时看着。

　　张俊才朝小天的手腕上绑了一条牵引绳，确保他不会离开视线。

　　夜幕降临，我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小天睡在折叠小床上，呼吸平缓，肚皮一起一伏。

　　张俊才示意自己要去厕所，轻手轻脚地把牵引绳交给了我。

　　我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接着守夜。

　　没一会儿，张俊才发来消息说自己忘带了纸，让我去送一下。

　　我瞧着小天翻个身接着沉沉睡去，我放心地把牵引绳拴在床脚，拿上纸去厕所找张俊才。

　　谁料，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血淹满了整个病房的地板，输液袋倒抽了一袋子的血液，袋子破了一个大洞，淅淅沥沥的往下面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