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啊……?”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被‘朋友’以‘禁闭挑战’为理由骗进来的。你好好想想,你跟你那个朋友,真的知根知底吗?”
她这么一说,我才细细回想,我跟郑博文虽然相识之后一拍即合,还一起创业,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短短两年的新朋友,真说不上知根知底。
她继续说:“我在这里呆的两年时间里,你那个房间已经换过无数人了。每个人进来后,短则几天,长一点的也不过一个月,就会配型成功,然后被带走、解剖、烧成灰。”
“不……不……”我脑中一团乱麻,下意识地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见我仍不相信,她问我:“你来之前,是不是做了全面体检?特别是血检做得很详细?”
我沉默了,确实如此。
她又问:“带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蒙住你的头?不让你看路?如果只是禁闭挑战,何必这么做?”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主办方的规则之一,现在想想确实不对劲!
突然,我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不对……如果这里真的是器官黑市,为什么你在这里住了两年?你怎么没被解剖?”
她笑了一声:“我的血型比较特殊,是RhD阴性,全球有这种血型的人不到50个。我猜这个组织看着我的体检报告,一定觉得我的器官可以卖个好价钱吧……但似乎这两年来,没有其他RhD阴性的人需要器官移植,所以我侥幸活到现在。”
我无言以对。
这天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恐慌的沉默中度过,隔壁的女人也意识到不能再刺激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一片寂静中,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数次想要再呼叫郑博文试试,却又想起隔壁女人说,郑博文很可能是把我卖进来的人,是这个器官黑市雇佣的人贩子。
这让我焦虑不安,无法入睡。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在半夜时分,无线电突然响了:
“孙旭,你在吗?”
孙旭是我的名字,而无线电另一端的声音,是郑博文!
在这个无助的时刻,我因为听到了朋友的声音而松了口气,但又为他可能是出卖我的人而感到恐惧。
思虑良久,我按下了通话键:“我在。”
“太好了!我还怕联系不上你,挑战进行得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白天我联系你,你怎么没有回应?”
“啊,我当时没在无线电范围内……”
“你干嘛去了?”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你被带进去那天,我不是跟踪在你后面嘛,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离开了几天,去调查了一下这个挑战的主办方,发现他们有问题!”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答复:“什么问题?”
郑博文的语气有些低沉:“这个主办方搞禁闭挑战的真正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实验!他们想研究,一个不知情的人,在密闭空间里持续感受压力三十天,会是个什么结果!”
“实验?”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不收餐费,也不设监控,因为他们不需要以此盈利……
郑博文继续说:“据我看到的资料,实验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们什么都不会做,等到十几天后,他们认为挑战者的承受能力足够强时,就会开始用各种手段施加压力,制造恐慌……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一愣,目光随即转向那个墙壁底部的小洞。
奇怪的声音?施加压力?
我的心里开始打鼓。
难道隔壁那个女声说的话,都是假的?是这个实验的一部分?
只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
这么一想,似乎她说的话没有任何证据,全都是一面之词。
再进一步思考,什么器官摘除、人贩子,听上去都太过离奇了不是吗?
看来,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禁闭室里,人确实容易轻信他人……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回复道:“是有点奇怪的声音,不过没问题,我扛得住。”
郑博文那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现在情况是这样的——虽然这是个实验,不过他们真的会给钱!你只要在里面熬过三十天,就可以以精神损失费的名义拿到50万,所以加油吧兄弟!有什么问题就用无线电联系我,我时刻支援你!”
一听到50万是真的,我瞬间又变得动力满满,跟郑博文寒暄了几句保重,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对讲机,我躺在床上,心里不再恐慌,美滋滋地想着出去后要如何庆祝。
然而,小洞里的女声,在此时又响了起来:
“别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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