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朝他看去,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

  第一次是在公司的天台上,我最艰难的时候。

  我最亲的奶奶去世再加上公司里被我自认为是朋友的同事陷害,我遭受了双重打击。

  那天我躲在天台的墙角,无声地抹泪。当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

  他站在我前面,递给我一包纸还有我喜欢的泡芙。

  他说,“我相信你。”

  我仰头看他,看见了他眼底完全地信任,我瞬间放下了防备,第一次在他面前埋头痛哭,把堆积的压力全部泻出,也把泡芙都吃完了。

  那天,他一直陪着我。

  几天后,公司查清了所有事情还我一个清白。

  我以为是公司对我的仁慈。

  知情人却说,事情能这么快查清楚,全都是因为宋之澜。

  宋之澜在董事会面前毫无理由地说相信我,并拿自己的前途做担保,亲自帮我查明真相。

  当天我找到宋之澜,真诚道谢,说,“老大,谢谢你帮我,谢谢你相信我。”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他深深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后,转开脸说,“还有人在等你,我就不去了。”

  我想到在家等着我做饭的薛一凡,心里挣扎了一小会,又见老大的确没兴致,也就放弃了。

  从这件事开始,我对宋之澜比对其他人任何人都多了份信任,也多了点依靠。

  只有他,可以让我无所顾忌地展现最脆弱的自己。

  我抬头看他,眼眶瞬间又红了,喃喃喊出声,“老大。”

  “薛一凡欺负你了?”

  宋之澜皱眉蹙额问。

  他的语中有心痛也有微微的怒意。

  本来我已经要压住的委屈,因为他的关心让我破防更觉委屈,情绪直接崩溃。

  我倔强地扭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泪不值钱地样子。

  宋之澜低垂着眉眼,默默地走到椅子边上坐下。

  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只有我地啜泣声。

  怀中的猫老师突然瞄着跳下地,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目光追随着它的背影,竟有些不舍。

  在楼下等待薛一凡回来的日子里,猫老师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

  它总是能适时的出现,让我漫长地等待时间里没有孤寂感。

  “猫老师有了小猫,去看看?”老大看着我,柔声问。

  “嗯?小猫?猫老师生了小猫?”我沙哑着声,转眼望进老大的眼中。

  里面是我没有看见过的柔软。

  “嗯,一个星期前的事。”

  跟着老大来到他家,我一眼就看到了在阳台的猫窝,猫老师正在喂养两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猫。

  而排成一排的小猫不时的发出喵呜声音。

  看着他们我感到自己的心软成一片,原本沉重的悲伤弥漫散开。

  我走近了看,目光却定在了阳台外。

  从这里可以看见楼下的小区,我常坐着等薛一凡的长椅处也尽收眼底。

  我心情复杂地转身回望站在我身后的老大。

  他心虚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蹲在猫舍前问我,“小猫还没起名,你帮它们取一个。”

  我蹲在他身边,抛开脑中多余的想法,轻声说,“我最喜欢的是泡芙,奶糖,我也喜欢它们,就叫它们泡芙,奶糖怎么样?”

  “嗯,就叫泡芙,奶糖。”

  我们两人静静地看了片刻后,脑袋昏沉沉的感觉越发明显。

  我手撑着地站起竟头脑发昏,身子也站不稳。

  “小心。”老大接过我欲倒的身子。

  原本担心的语气突变得有些发冷,好像是生气了,“你发烧了。”

  “为什么发烧了不说。”

  “我没事。”我挣扎想要自己站稳。

  “我就是低血糖,平常也这样。”

  宋之澜皱眉,脸上严肃,好像很不快,声音却轻柔不已:“别动。”

  我似是被蛊惑了般,仰头疑惑地看他。

  有时我都觉自己是习惯听他话了,他叫我做什么,我即使有疑问也会照做不误。

  他带着凉意的手覆在我额头上,凉和热同时交杂在我头上,我被他手的温度冷得抖瑟了一下。

  我迟钝地发现自己真的是发烧了。

  “我送你去医院。”宋之澜锁眉,微愠地看着我。

  我苦笑,摇头:“我不想去医院,我回家吃药就好了。”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眼底蕴含着暴风雨,但也拿我无可奈何。

  “啊!”

  突然,我身体腾空,宋之澜一下子把我抱起,我手下意识的圈上他的脖子。

  等我反应过来,心上一慌,脸上微微发热,连带着我也感觉到自己体温有点高。

  我挣扎着下来。

  他却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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