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灏上初中后,余家生意越做越大,余妈和余爸把他接回城里,一家人一起生活。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余妈就因为一次车祸,死在了医院里。
离世前,她把她名下的资产全部转给了余时灏,并且和余爸约法三章:他可以再婚,但是必须取得儿子的同意。他可以再生其他孩子,但是公司必须让儿子继承。
余爸答应了,请了律师做了公证。
余妈走后,很多人给余爸介绍对象,叛逆的余时灏把人全赶跑了。
我妈到余家做家政的时候,余妈已经去世一年了。
刚到余家时,余时灏对我妈同样充满了敌意。因为我妈生得极美,窈窕有致的身材穿着普通的家政工作服也显得诱惑迷人。他认定我妈心思不纯,日常各种使坏,总想把我妈赶出家门。
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我和我妈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妈对他的刁难只能咬着牙全部忍下。
一切的转折点,是一场险些将城市淹没的倾盆大雨。
我和我妈租的小套间地势太低,雨水从各个角落涌进屋里,厕所下水道还咕噜咕噜地不断有污水往上冒。我和我妈拿着水瓢不断向外舀,但是房间的水位还是一点一点上涨。没办法,我们只能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搬到桌子上。
当屋里水位淹到小腿的位置时,没过了最低插座的高度,电流滋滋乱串,吓得我们蜷缩在床上不敢乱动。电表很快烧坏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过了恐怖的一夜,第二天雨停下,水渐渐退去,家里一片狼藉,地面上清晰可见各种污物和蟑螂的尸体。
我被吓坏了,死死地抱紧我妈哭着不肯放手,不愿她去上班留我独自一人面对这脏乱不堪的小屋。
我妈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我一起去余家。
余家很漂亮。庭院种满了各种花卉,木架上爬满葡萄藤,结着青紫的累累果实。茂盛的叶子形成绿荫,正好可以为架子下的秋千遮挡盛阳。穿过庭院到主屋,大片大片的落地窗使得整个房子明亮又通透,看得我欣羡不已。
我和我妈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我妈在跟余爸说明不得已带我过来的原因,就在我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时,余时灏一脸阴郁地从楼梯口走下来。
时隔四年,我和他再次遇见。他微怔,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变化很大。穿着不菲的品牌运动服,良好的发育让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干瘪瘦弱,肤色还是比普通人白皙了一个度,但已经不再呈现病态。而我,落魄的模样比小时候看上去更加可怜。
余爸听说了我们的情况,主动提出要把一楼的杂物房收拾出来给我们住。
余时灏皱着眉头,却没有出言反对。
之后的日子,或许是因为我的出现大大改善了他对我妈的态度,他终于不再总是一副弩拔弓张的架势。
一开始我总躲着他。
他是我妈雇主的儿子,相处一室我们都浑身不自在。我想,他也不愿回想起那几年受人欺负的时光。
他唯一一次主动跟我搭话,就是问我有没有盛予凝的联系方式。
我僵硬地摇了摇头,清晰地看见失落从他脸上划过。
日子相安无事过地了一年,直到有一次半夜我突然被渴醒,想起床喝水却发现妈妈不在房里。我被吓得一激灵,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竟撞见她面色潮红地从主卧出来。
我错愕地望着她,对视了几秒,她脸上红白交错,嗫嚅了一会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几日,余爸就在餐桌上主动提出来想娶我妈。话音一落,屋里陷入了久久的尴尬静默中。
出乎意料的是,余时灏没有激烈反对。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起伏,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吃饭,直到吃完他放下碗筷,才平静地表态:“只要不领证,我就没意见。”
我和我妈一脸难堪,余爸却是喜出望外。
后来,余爸就和我妈摆了酒。他把一处小房子转到了我妈的名下,给我改了名后又把我转进余时灏所在的私立学校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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