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先从出事的酒店开始查起。
我去了事发的风季酒店,距离我当天跟客户应酬的饭店,就隔了一条马路。
风季酒店也是个连锁品牌,但跟我们那种跨国集团相比,规模肯定是小太多了。
我走到前台,说明来意。
我表示说,我想再看一下监控,当天晚上,到底还有谁可能去过我的房间。
我被拒绝了,情理之中。
我也是做酒店管理的,当然明白普通人是没有权限看酒店监控的。
况且警察都已经调查过一轮了,人家说了没有嫌疑人,就说明真的没有嫌疑人。
所以我今天又来,人家肯定觉得我是胡搅蛮缠。
我没办法,恳请对方说,要么帮我看一下我自己的监控画面行么?
我少了一只耳环,我想知道是我进去的时候就没有,还是在房间里丢了。
结果人家前台姑娘更生气了:“如果是酒店内遗失,我们一定会通知客人的。女士,你要是再这样蛮不讲理下去——”
“云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后面叫我。
我猛回了下头:“阿琴?”
几个月不见,她烫了栗子色的长发,我差点没认出来。
“云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杨琴看到我,很是意外。
我见她一身酒店职业装,倒也不怎么意外。
“原来你来风季了?”
我说,我之前听同事她们说你回老家了啊。
“回去待了一阵,还是不甘心,呵呵。”
杨琴笑道。
说着,她回身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前台。
问人家:“怎么回事?”
“杨姐,那个,我……我不知道她是你朋友,她之前来这儿住过一晚上,出了点状况,要看监控……”
我也不忍难为人家小姑娘,挥挥手说:“没事,我跟阿琴我们去说吧。”
我看了杨琴一眼,她立刻会意,把我带到了一个小会议室里。
“云子,出什么事了?”
我叹了口气,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
听完我的叙述,杨琴啊了一声:“竟然会有这种事?前几天我倒也听说了,有个客人报警在这边查监控什么的,但当时我在外地出差,没想到居然是你。”
我无奈叹气:“问题是陈峰的态度实在让我不能接受。还没弄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他就嚷嚷着要跟我离婚。”
杨琴一脸认真:“云子,我觉得这事不正常。谁越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说明谁越是心虚。你说这件事,咱们平心静气地分析。有没有可能是你喝醉了断片了,不小心把自己的内衣裤弄脏,然后随手就脱了扔垃圾桶了?
有没有可能是保洁阿姨中途担心你的情况,进来打扫看到你吐了,就把污物什么的一起清理了?
你说陈峰都不考虑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咬准了要离婚。我猜,他要么是外面有人了,要么是外面有猫腻。你呀,要我说,你俩又没孩子,又没资产的,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就在这时候,杨琴的手机上突然跳进来一条消息。
我无意中瞄了一眼,微信名是老公,内容是【我下午去扬名国际看看盘,你来么?】
杨琴随手把消息点掉了,然后把手机扣在茶几上。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跟你男朋友,要买房子了?”
“是,是啊。年底结婚。”
杨琴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立刻把话题直转而下。
“那个,监控的事你别担心。虽然不是很合规矩,但我会帮你再看一遍的。”
从风季酒店出来,我直接去了我妈那。
才三点多,她在院子里支了个小桌子,跟隔壁王姨刘姨她们打麻将呢。
我无精打采地过去,打了个招呼。
刘姨笑眯眯道:“云子回来了啊,刚我们还在跟你妈说,等你合陈峰买了大房子,可就要把她从这个小弄堂里接走了,再见一面难咯。”
我妈呸了一声:“我才不去呢。我一个人在这里多自在啊?吃饱了撑的过去当保姆啊?”
我说刘姨,我们没打算买房子,陈峰那天可能是陪他朋友去看的。
刘姨一愣:“朋友?那个烫栗子色头发的不是你啊?唉——云子,你这头发剪了,还是?”
气氛有点不对劲了,这帮靠家长里短嚼舌头来续命的老娘们,一准嗅得到八卦和奸情的气息。
只不过我妈平时在弄堂里是出了名的刺头泼辣,别人敢在背后嚼舌头,却不敢当着她的面乱来。
一时间,氛围沉默得有点古怪。
我独自一人溜回卧室,脑中反复纠结着刚才刘姨的那句话。
栗子色?栗子色!
可能是女人强大的第六感在作祟吧,我掏出手机,直接拉出陈峰的微信。
点开朋友圈,却发现上面只有一条横线。
这说明,他要么是把朋友圈关闭了,要么就是把我拉黑了。
我咬咬牙,突然灵光一现,搜到了杨琴的微信。
她的朋友圈倒是挺丰富的。
平日里喜闻乐见,鸡汤发泄,什么都有。
两个月前,也有甜甜蜜蜜的双人星巴克咖啡杯特写。
半个月前,是她新做的发型,栗子色大波浪!
我看着看着,只觉得一股凉气直接从背脊里窜了上去!
- Aa Aa Aa
- A A A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