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司马桀气红了眼也拎刀追了出来,他性格本就暴躁易怒,又道德感极低,这会儿被司马朔激的失去理智,只想发泄。
左右他有母妃庇护,就是杀了个不受宠的皇子又如何,难道父皇还能要他的命不成?
他也看出司马朔对沈柚萱的维护,宁愿自己受伤都要护着她,干脆专挑沈柚萱下手,趁机在司马朔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这一招攻敌所必救实在阴损。
司马朔也彻底被激怒,不再留手,松开沈柚萱直接迎面而上,一脚踹在司马桀腿上,将司马桀踹了骨折,司马桀吃痛惨叫,手中长刀被他胡乱挥舞几下后下意识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落到了厅堂中央被围着的客人里,扎在了一个青年身上,当场毙命,众宾哗然。
司马桀疼的直冒冷汗,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故,反倒是司马朔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青年陷入沉默。
沈柚萱察觉到他神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青年,孤疑道:“九王爷认识此人?”
“梁国质子。”司马朔看她一眼,只说了四个字,却如平地惊雷炸响。
这么一个混迹赌场的人,竟然会是质子!
司马桀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随便丢个刀都能砍死这么重要的人物,虽然对方身为质子不足为惧,可那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一旦人死了,还是如此荒唐的死在皇子手里,若是梁国有心开战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沈柚萱蹙眉,有些担心:“会不会……”
她是想问质子死了梁国会不会开战,司马朔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出声打断:“杀了质子的人是十弟,就是梁国来要说法,要操心的也是父皇。”
与他们何干?
司马桀这时缓过口气也察觉到不对,周围有些过分安静了,再抬眼一扫就认出倒在血泊里的梁国质子,这下整个人都懵了,他再胡闹也意识到这下恐怕难以收场,竟头一歪昏了过去。
沈柚萱:“……”昏的还真及时。
随机司马朔派人将她送回家,自己则带着司马桀进宫复命去了,之后听说正在禁闭中的七王爷司马煜也被叫进了宫中,再后面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京中三大赌场,华京,蓬莱,东福都被封了,所抄财产全部收入国库,楼里都被贴了封条,禁止人进入。
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死了个质子,沈柚萱担心司马朔会受到牵连,想要找他问问情况却压根抓不到人影,最后无奈只能找杨子毅打听些消息。
“你说九王爷啊,他现在正忙着抄没财产入国库呢,能有什么事?”杨子毅坐在包厢里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又摇头叹息道:“可惜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给国库缴获了那么多金银器物,皇上却连个赏赐都没有,反倒是闯了祸的十王爷在皇后娘娘的力保之下全身而退,还得了一笔赏赐,心偏的没边了。”
要知道十王爷私设赌场,又对皇子动手,还杀了梁国质子,哪一样不够他八层皮的?
单说刺杀皇子,褫夺封号下大狱都不为过。
可皇上震怒过后,皇后娘娘一求救轻飘飘的揭过,完全没有要给九皇子个公道的意思,实在让人心寒。
沈柚萱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咱们这位皇帝,向来如此。”
因为司马朔的生母出身宫女而觉得司马朔是自己的污点,可笑当初却也是他强迫的司马朔生母,虚伪做作又令人不齿。
“咳,沈姑姑慎言!”杨子毅被她的语出惊人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提醒。
那位再不好也是九五之尊,岂能随意编排,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柚萱也知道谈论这个不妥,知道司马朔没受处罚放心了一些,转而问道:“我听说后来七王爷也被叫进了宫,怎么回事?”
“嗜,要说这件事里最倒霉的就是这位王爷,明明是十王爷闯的祸,可皇上却把他叫进宫里斥责了一顿,当时我父亲就站在一旁,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十王爷干的那些事都被皇后推到了他身上,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只能咬牙认了,你说憋屈不憋屈?”
“那是挺憋屈的。”沈柚萱忍不住轻笑,看到司马煜倒霉她就开心。
再说在她看来这件事里司马煜也并非全然无辜,毕竟司马桀这么多年经营赌场的钱可大半都进了他的腰包,只是经此一事,即使司马朔没有受罚,恐怕也将皇后得罪了彻底。
宝贝儿子被司马朔一脚伤成那样,皇后不恨才怪。
杨子毅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忽而问道:“对了,听说你前些日子收了你爹的宅院,可有打算怎么处理?”
“嗯。”沈柚萱淡淡的应了一声:“我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个事,那个宅子我不打算住,想改成茶楼,如今也快要完工了,只是茶叶的货源还没着落,你在这方面有门路,我想把这个交给你。”
“好,包在我身上!”杨子毅满口答应。
事情解决,沈柚萱告辞,回了杨子毅给她准备的别院。
没想到刚到巷子口,就看到刚跟杨子毅念叨完的人,司马朔身着织锦绣金纹锭蓝长袍,随意倚在门边等她,听到脚步声不经意的瞥过来一眼,那清泠的眼神让人心尖一颤。
沈柚萱脚步顿了一下才走过去,将人请进院中问道:“九王爷忙完了?”
“嗯。”司马朔随意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沈柚萱看他一眼,想了想忽然屈身行了个大礼请罪:“民女有罪,请九王爷责罚。”
正在想事情的司马朔一愣,凤眸微眯:“你何罪之有?”
“之前九王爷邀民女帮您打理华京赌场,可民女非但没有做好,反倒因为家人招来祸事,连累了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司马朔看着她半晌才启唇:“所以你觉得,那封匿名举报信是你父亲或者家人写的?”
沈柚萱被他问的一愣,迟疑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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