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邹梦让我帮她解决一个头铁的新麻烦,也就是月前她们口中的“新花”。
我像往常一样打电话不顶用,约了几次终于见到他。
原来邹梦口中的“头铁”,是这个叫做张昭的男生。
为了在妈妈动手术之前帮邹梦处理好,我承诺帮他跟邹梦谈,负责他三年的学费以及毕业后工作安排。
“最重要的是,让你老婆不要再缠着我,我有女朋友。”张昭眼底满是嫌恶。
我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便应承下来。
却不曾想,会错了邹梦的意。
她知道后,怒不可遏地发火:“沈听延我让你解决是让你说服他乖乖跟着我,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还负责学费和工作,你是忘了你自己兜里几个子是哪来的是吧?”
“不要忘了公司是谁的,不过是让你代为管理一下,真以为自己是主人了?”
“我现在只喜欢张昭,谁给你的胆儿替我答应不找他?”
我一夜未眠,磨破了嘴皮哄了她一晚上,以为她大小姐脾气过了也就罢了。
可第二天妈妈手术时,我又一次迟迟未等到岳父,也打不通邹梦的电话。
心里的慌乱肆意蔓延,妈妈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看了手机上的远程监控,才知道她在家里用自杀威胁岳父不许给妈妈动手术。
回家我跪着求她:“我错了,等我妈做完手术我就替你去找张昭,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邹梦扬着下巴,“我要让你知道越界替我做主的代价。”
“你这跪的姿势也不行,去从门口一步步跪进来我再考虑…”
她一向最喜欢拿妈妈要挟让我跪着认错。
没等她说完,我就照做。
一步一拜,从门口,跪到她脚边。
邹梦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我觉得还是像狗一样,从外面爬进来比较有求人的诚意。”
于是我如她所愿,爬到她跟前。
她终于松口同意。
岳父轻轻刮着她的鼻子夸她:“我的宝贝女儿到底就是心地善良。”
邹梦跟着我到医院,美名其曰:“婆婆做手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当然要到场,不然被人家知道了以为我不孝。”
可在手术室门前,又换了一套说辞:“沈听延,你这么舍不得你妈死,你该不会是隐藏的妈宝男吧?”
“我们都结婚了,却把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看的比我重要,你对得起我吗?不行,我不同意这个手术!”
最害怕的还是又发生了。
4
邹梦爬到窗台上重新上演自杀,阻止这场手术。
岳父轻声细语的哄着她,二话不说脱下手术服。
转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小沈啊,你要理解我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我只有梦梦一个女儿,她从小孝顺,肯定是受了大委屈才不同意手术,你也要理解她。”
我没空去理会他这句话有多可笑。
我继续哀求。
求其他医生护士:“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帮我跟邹医生求求情,我妈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们摇摇头散开。
我去求岳父:“您是医院的权威名医,您德高望重,您说过您最擅长济世救人,求您了,救救我妈…”
他说他首先是一个父亲。
我求邹梦:“以前只要我跪下你都可以消气的,你想让我怎么跪都可以,跪多久都可以,我求你了,同意救我妈好不好?”
“我会把你当成最重要的女人,我发誓,求你了,答应好不好?”
她无动于衷,“我这是防止你变成妈宝男,都是为了你好。再说我这婆婆病了那么久也没死,急什么…”
直到一旁的护士突然竭力喊妈妈的名字,她才噤了声。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自己偷偷拔了氧气管。
留下一句:“阿延,不要求他们。”
便双眸紧闭,眼角滑落泪痕。
明明手术室近在咫尺,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妈妈就可以活下去。
见妈妈彻底没了生气,邹梦终于消停。
从窗台上扬着笑脸跳下来,走过来扯着我的衣角:“老公,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了,你要乖乖的,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跟刚才那个闹死闹活判若两人。
岳父怜爱地摸着她的头,“我的宝贝女儿就是太温柔懂事。”
明明这么好笑的一句笑话,我却再也笑不出。
扯回衣角,靠在妈妈的耳边:“别害怕,别担心,阿延不求了,阿延带您回家。”
意外的是,从火葬场出来时,碰到了熟人。
张昭也抱着一个骨灰盒,贴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笑的明媚的女孩。
他眼中盛满恨意,目眦欲裂地盯着我:“我要你老婆死!”
我将妈妈的骨灰盒抱紧了些,沉声开口:“死?这么简单?”
“我要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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