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柳嘉惠,我的前同事。

  两年前,和我竞聘老东家商务部部长的职位。

  我风评、业绩名列前茅,比起漂亮的柳嘉惠,我胜算更大。

  却没想到被她截和,还差点毁了我。

  那天我正忙,突然接到她电话。

  「莫小敏,江湖救急,大刘总急要一份资料,在我桌上,一个黑色文件夹。我在厕所夹不断,你帮我送一趟,请你喝奶茶!」

  她声音急促,带着恳求。

  我没多想,抓起她桌上的文件夹往大刘总办公室跑。

  门没锁,我虚敲了两下。

  「刘总?我莫小敏。」

  没人应。

  我只好推门进去,外间空无一人。

  突然,里面的套间传出「哎哟」一声,是大刘总的声音。

  我犹豫要不要进去,那是他私人空间。

  可他声音又传出来:「你进来,我这卡住了!」

  我硬头皮推开门,里面漆黑一团,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我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突然有人从身后扑上来,猛地将我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随即抱着我翻滚。

  我叠在一个人身上。

  「次啦——」衣领被野蛮撕开,短裙被扯到腰间。

  我拼命挣扎,刚要喊,外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下子涌进一群人,遮光窗帘「唰」地被拉开。

  我手忙脚乱整理衣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啪啪」挨了两耳光。

  「贱货,敢动老娘的男人!」声音尖锐刺耳。

  我耳朵嗡嗡响,眼冒金星。

  眼前是大刘总的老婆,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小刘总。因为怀二胎,好久不来公司了。

  大刘总委屈地爬起来,「老婆,她突然扑上来,吓死我了!」

  「现在的女孩为升职,真是疯了!」

  「升职?」小刘总冷笑,「野心不小,总经理夫人的位子也给你好不好?」

  「来人!」

  一声喝令,几个保安冲进来,架起我往外拖。

  我的个人用品被胡乱塞进纸箱,一股脑扔一楼大堂。

  来往的人指指戳戳:

  【看不出来,莫小敏还有这一面?】

  【不会吧,难道那些业绩也是跟客户睡出来的?】

  【柳嘉惠躺赢喽!】

  记忆电流冲击大脑,现在我都记得那种屈辱和愤怒。

  无数次复盘,我确定,一切都是柳嘉惠的鬼把戏。

  冤家路窄,柳嘉惠,今天你算栽到我手里,我TM非刮了你不可。

  3

  「让你拉架,你怎么还动起手了?」

  赶来的大姨父声音里带着焦急,牢牢抱住我。

  我死死盯着柳嘉惠,心里那股火压也压不住。

  柳嘉惠满脸惊讶和恐惧,身体缩成一团。

  「大姨父,别拦我,我要打死她。」我指着柳嘉惠,「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吗?」

  大姨父一愣,手上力道松了些。我趁机挣脱冲上去,一脚踹柳嘉惠后腰。

  她惨叫一声,身体缩得更紧。

  「小敏,别打了!」大姨父再次拉住我,「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把我推一边,四下挥挥手,「都散了吧,别拍了,散了!」

  柳嘉惠像只快被搓死的虫子缩在地上。

  「穿上衣服,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柳嘉惠趴着捡衣服胡乱套上,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不出的狠毒。

  「莫小敏,你等着!」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狠话,抓起手机打了110。

  「有本事都别走!」一扫刚才的狼狈,她一脸狠辣,眼神阴毒扫过围观的人。

  「手机里的都删了,敢发出去我挨个告你们!」

  「刚才打我的,我让你们加倍赔偿。」

  堂姐叉腰,「怕你?」

  「妈,爸,二姨,你们先走,这有小敏就够了。」

  说着往地上一躺,抱肚子放声大哭:

  「不活了,小三找上门欺负,我一个大肚婆哪打得过,死了给人家挪窝吧!」

  4

  警察到的时候,堂姐已经完全入戏,哭得很有感染力。

  警察皱眉,问围观的人:「怎么回事?」

  有几个女人立刻指着柳嘉惠七嘴八舌地说:

  「警察同志,我们都看见了,小三欺负原配,趁人家怀孕勾引人家男人,破坏家庭。」

  「就是,她还推孕妇,心肠太毒!」

  「警察同志,你可别听她一面之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柳嘉惠气得跳脚,指着身上的脚印:「你们瞎呀?刚才挨打的是我好吗?你看,全是伤!」

  她一边说一边扯开衣服,伸大腿、扒胸口给警察看。

  警察脸一红,别过头:「行了行了,把衣服穿好。」

  最后,警察对双方进行了口头教育,叮嘱我照顾好孕妇,让柳嘉惠离开。

  走之前她恶狠狠盯着我,竖起中指,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警告我:「你等着!」

  我顾不上理她,赶紧去扶堂姐。

  她手冰凉,一脑门汗,脸色刷白,表情狰狞,「疼,疼死了!」

  不是演戏,真动了胎气。

  抬上救护车,她一路哭:

  「别救我……狗男人的孩子,我不要了……」

  医院急诊室,张坤跪床边抽自己大嘴巴子。

  「丽,是她趁我喝多勾引我。我是个男人,不是圣人。但就一次,真的。」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拖着大姨父的腿:

  「爸,我错了,我鬼迷心窍,可我心里只有小丽和孩子。」

  又对堂姐竖起三指:「我发誓,把那女人电话微信都删了,绝不再来往。」

  「我一心一意跟你好好过!」

  堂姐闭着眼不说话,眼泪顺眼角流。

  我在一旁冷笑。

  张坤不傻,山沟沟里出来,凭这张俏脸没花一分钱,和家境富裕的独生女堂姐结婚,少奋斗三十年。

  现在离婚,一夜回到解放前,他不舍得。

  一家人看着堂姐,等她表态。

  很久,堂姐摸着肚子叹口气,「你去问问医生,安胎药怎么吃?」

  张坤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好好,我这就去。」一溜烟跑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恶心。可堂姐的态度,我也没多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是人家的家事。

  我也没提和柳嘉惠的恩怨,以为这场风波就算翻篇。

  没想到半个月后,大姨突然哭着打来电话。

  「小敏,你姐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5

  赶到医院,堂姐还在手术室。

  送堂姐来的甜品店老板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

  「真的是意外!她进来什么也没点,说等人。等半天没人来,刚要走就摔倒了……」

  我:「等人?等谁?」

  老板两手一摊:「不道啊,没等来……」

  孩子突然没了,这事没那么简单。

  堂姐再醒来,两眼空洞盯着天花板,声音虚弱:

  「你们都出去,小敏留下。」

  大家都走了,堂姐才开口:

  「我接了一个电话,一个女人,她说……张坤床上功夫了得,问我要不要看视频?」

  我拳头攥紧:「听出是谁吗?」

  堂姐摇头:「号码是本地的,当时我都气疯了,按她说的地址去了甜品店,可左右等不来人,再打电话,对方已关机。」

  她顿了顿,咬着牙:「我猜测可能是诈骗电话,刚要走,脚底突然打滑,结结实实摔了屁股墩。」

  「这是我的衣服,你闻。」

  我凑近一闻,一股刺鼻的润滑油味。

  「甜品店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我看向同样疑惑的堂姐,「你怀疑……」

  堂姐泪涌上来,「男人可以不要,但害我孩子,不行!」

  蜜罐里长大,没上过几天班,没经受过社会毒打的堂姐,脸上少有的坚定。

  因为没追究甜品店责任,我再去找老板,一听我要看监控,他立刻打开电脑。

  画面里堂姐靠窗坐,一直是一个人,只有服务员过去收餐盘,用拖把在她脚下拖了几下。

  正要细看,手机响,堂姐发来一张照片——张坤在病床边坐,低头看手机,嘴角挂着笑。

  跟着一条信息:「我怀疑他和那女的没断干净,我孩子就是他们害死的。」

  「你别冲动,我马上回去!」

  我怕堂姐吃亏,匆忙赶到医院。

  张坤见我立刻起身,猥琐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去。

  「我还有事,你陪着你姐吧。」

  堂姐急了,掀被子要下地:「站住!张坤,你还是人吗?孩子没了,你一句安慰的话没有,急着走是见那个狐狸精吗?」

  「你瞎说什么?」张坤眼神闪烁,「你让我怎么安慰?孩子没了我也伤心呀!」

  「伤心?」堂姐冷笑,「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刚才抱着手机笑什么,拿来让我看看,什么消息这么开心?」

  「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张坤话是这么说,可手机往身后藏。

  「王八蛋,你是不是和那女的又联系上了?」

  「没有······」

  没等他话说完,堂姐抡起保温桶砸过去,大姨刚送来的鸡汤撒张坤一身。

  「你有病啊!」

  张坤跳起来,手忙脚乱抓东西擦衣服,手机放床上。

  堂姐扑过去抢手机。

  「小敏,拦住他!」

  6

  我冲过去一手抓住张坤胳膊,一手抓床护栏,把他禁锢。

  张坤扭曲着身体和我抗争,「你们姐俩疯了?放开!」

  他反手肘击撞得我肋骨生疼,但我用肩膀顶住他,手死死扣住栏杆,手骨节都发白了,头发丝都在用力,不让他动弹。

  「我就知道!」

  堂姐刚看一眼手机,突然崩溃大哭,狠狠把手机砸向门框。

  「砰」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我半秒分神,张坤突然拧腰暴起,反手把我掀翻。

  指甲在栏杆上刮出白痕,我整个人向后撞在墙上,后背钝痛,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堂姐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张坤的怒骂:「疯婆子,我忍你很久了,活该流产——」

  他过去捡手机碎片。

  「滚!」堂姐抓起暖壶砸过去。

  爆裂声同时,银胆碎片、滚烫水珠在张坤脚边炸开白雾。

  他惨叫一声,跳着逃出病房,头也不回地跑了。

  堂姐气得喘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小敏,他们没断……那女的害死我孩子!她说『神不知鬼不觉』,聊天记录我都看见了……我要杀了他们!」

  我心头一沉。

  完蛋,她把证据摔没了。

  「姐,你别急,身体要紧!」我按住她,眼见床单晕开大片鲜红。

  医生赶来打了镇静剂,堂姐渐渐安静下来,沉沉入睡。

  我在床边反复看从甜品店拷回来的监控。

  唯一的可疑点,就是那个服务员——她拿拖把在堂姐脚下那一片拖来拖去。

  可堂姐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人?

  再去甜品店和老板说见见那个服务员,他两手一摊:

  「临时工,出事后再没来,好像去做什么整容手术了。」

  他翻出员工登记表,上面的名字和照片都陌生:

  杜鹃,左脸有一大片胎记。

  我翻出手机里原公司团建的合影,找到柳嘉惠放大给老板看:「她来找过这个服务员吗?」

  老板端详半天,摇头,「没印象。」

  见鬼了,这就是柳嘉惠说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把出事前一个月的视频拷回家,一帧一帧看,眼睛快瞎时终于逮到蛛丝马迹。

  一周前,杜鹃工作时突然看向门外,笑着走出去,再回来手上多了一桶东西。

  我调出门口的监控,果然看到同时间柳嘉惠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模一样的桶。

  放大画面,桶上赫然标着:润滑油。

  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堂姐。

  「这婊子害你不浅啊!」她惊得合不拢嘴,「当年你怎么没找她算账?」

  我苦笑:「事发突然,那时年轻,心理承受能力差,只想着逃离,很怕人知道。再说,也没有证据。」

  时间并没治愈我,我恨她浓度越来越高的时候,她倒送上门了。

  还以这种毁三观的出场方式。

  柳嘉惠,这次不一样了,我再不是当年的职场小白,新仇旧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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