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冉言心前世她也是接触过的,当初她跟墨司临合作,若非是冉言心在其中挑拨离间,他们也不至于不欢而散。
从前并未细细品味,如今看来这冉言心当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不过几句话,就将她从有功之臣变为心怀不轨的罪臣,当真不容小觑。
她正要开口反驳,墨玉景突然开口解释,“不怪姐姐,是我害怕,自己跑到林子里的。姐姐刚才在林子里救了我,便是对着世子的箭,也都是将我护在身后,没让我受一丁点的伤。”
冉言心温柔道:“小殿下说的在理,只是您还小,对危险感知不够,容小姐应该更能明白的吧?”
不等容君卿说话,她接着道,“若非王爷和我来的及时,只怕容小姐自己是不能带着小殿下全身而退的。”
她最后这句话,成功让墨司临有些动怒了,眼神的杀意丝毫没有掩藏,看向容君卿。
冉言心心里一动,暗自得意,若说这几年她有什么收获,那便是知道墨玉景在墨司临心里有多重要。
莫说是有人拿箭指着墨玉景,便是他平日在府里磕着碰着,都要连带着处置好多人。
容君卿对上墨司临的视线,不躲不避,语气平静,“如此能力不足,还推卸责任的下人,你觉得还能胜任看护小殿下吗?”
“容小姐,即便我刚才的话有不妥,您也不该信口雌黄……”冉言心委屈辩解。
容君卿看向她,“看护不力,让小殿下独自出府,此为其一,追踪过慢,置小殿下于险境,此乃第二。既追到小殿下,却不想着先将害人者解决了,第一反应是推卸责任。”
说到这里,她问墨司临,“我说的对吗?”
墨司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嘴角的冷笑却十分明显。
冉言心见状便明白,墨司临是信了这女人的话了,微微有些慌了,她福身道:“容小姐,我只是太过担心,一时失言,希望您……”
容君卿抬手打断她的话,懒得听她惺惺作态的谎言,拉着墨玉景到了墨司临身边站定。
“以后别乱跑了,今日你凑巧遇到我,若是他日只有你自己,便真的危险了,知道吗?”
“姐姐要走吗?”墨玉景仰着小脸问道。
容君卿颔首,“时辰不早,我该回府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我不要。”墨玉景一口拒绝,眨着眼睛问道,“姐姐,我这么可爱,你能不能留下来照顾我呀?”
容君卿挑眉,末了笑道,“抱歉,我不能照顾你。”
她还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
更何况,小包子的爹是墨司临,想来也不会有人能欺负到他头上。
一直沉默的墨司临忽然开口,“你留下来照顾他。”
“恩?”容君卿有点懵的看着他,待明白他说的话,嗤笑一声,“孩子胡闹,怎你也要跟着一起吗?”
“你没有资格拒绝。”墨司临直接道,语气十分不客气。
容君卿眉头紧蹙,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满是侍卫了。
看穿着打扮和携带的令牌,都是摄政王府的。
容君卿视线转到墨司临身上,“摄政王是要强人所难?我虽是家中庶女,可若是不回去,自然也是有人寻的,摄政王不想将事情闹大吧?”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墨司临会顾全大局,不要轻易打破眼下京中的局势了。
只是下一瞬,她却看到墨司临转身迈步离开,只留下一句,“玉景,带她上马车。”
“好的,爹爹。”墨玉景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然答应的爽快,他抬头冲容君卿甜甜一笑,“姐姐,我们走吧?”
容君卿皱着眉头,知道眼下她什么倚仗都没有,只能先忍了,拉着墨玉景的小手上了马车。
墨司临翻身上马,他身边是同样骑马的冉言心。
看到容君卿的视线,冉言心仿佛已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微微一笑,“容小姐,山路不好走,您在车上还请多看顾小殿下。”
墨司临随着这话看了容君卿一眼,似是警告般的道,“他若受伤,你便亦然。”
“走!”
随着他的命令,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出了林子。
……
马车里,容君卿刚坐稳,墨玉景便扑了过来,“姐姐。”
容君卿对着他发不出任何脾气,轻柔一笑,缓和了脸上的神色,“怎么了?”
“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墨玉景的眼神全然是崇拜,“刚才最后那箭是怎么射的?我想学,可以吗?”
容君卿摇头,“你还太小,再说,你是小殿下,周围这么多侍卫,用不着学。”
她是容家的庶女,虽说前日动手已让容家人知晓了她会功夫,可知之甚少,在她羽翼尚未丰满之时,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墨玉景叹气,小小的脸皱成了包子样,“小殿下一点都不好,爹爹哪里都不让我去。”
容君卿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四年前她认识墨司临时,他还冰冷如寒冰,对谁都不假辞色,怎才过了四年,他竟连儿子都有了?
且看墨玉景的年纪已有三四岁光景,莫不是当时他在自己跟前的冷淡,都是伪装的?
想到这里,她放低了声音问道,“小殿下,你娘亲是谁?”
墨玉景亦跟着压低了声音,“姐姐唤我玉景便好。”
“玉景,你娘亲呢?”容君卿顺着他的意,又问了一遍,“怎今日不见她?”
墨玉景正要答话,身后的帘子被掀开了,墨司临深邃俊美的眸子看向容君卿,“容家庶女对摄政王妃的位子感兴趣?”
容君卿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只觉异常无语,“摄政王这玩笑话,未免失了分寸。”
墨司临反问,“若对王妃之位无感,作何问本王的家事?”
容君卿明白是自己刚才问墨玉景的话被他听到了,一方面觉得他对墨玉景的关注太过细致,竟一时都不曾懈怠。
另一方面,心里却又有淡淡的酸涩,不知从何而起。
只是她向来善于隐藏情绪,没漏半点情绪出来,淡淡回道,“摄政王命我照顾小殿下,我总该知晓家中都有哪些主子。”
听她故意将自己身份放的很低,话语间非但没有尊敬,还满是讽刺,墨司临亦丝毫不在意。
“你既明白自己的位置便好。”他淡淡开口,没有温度的眼神落在容君卿身上,“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位置。”
言毕,放下帘子,策马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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