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我在厨房给陆斯言煲汤。

　　他嘴挑剔得厉害。

　　再加上常年出差喝酒，身体很差。

　　我懂得药理，会给他做一些药膳改善身体。

　　「尝尝味道怎么样？」

　　汤端到餐桌上时，陆斯言还在看公司月度报表。

　　眉毛蹙得很紧。

　　他放下iPad，忽而勾起嘴角，「你喂我。」

　　我吹了吹汤，小心翼翼将汤匙送到陆斯言嘴边。

　　他猛然推开我，冷斥：「谁允许你这样做的？脏死了！」

　　我不知道陆斯言为什么阴晴不定。

　　但我从不问原因。

　　老实人最擅长滑跪。

　　我急忙站起身，鞠躬道歉：「陆先生，对不起。」

　　陆斯言显然还在生气，汤不喝了，药膳也不吃。

　　我轻声询问：「陆先生，您是不是不喜欢今天的汤？您想吃什么？我现在重新给您做。」

　　陆斯言还是不说话。

　　就在我想要不要怎么做时，门口出现一阵声响。

　　陆斯言弯了弯唇角，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立马躬着身体站在他身边。

　　「给你介绍一下，我双胞胎弟弟，陆禹年。」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手指指着门口的方向。

　　前几次只模糊听到陆禹年声音。

　　我循着方向望过去，看到一张和陆斯言一模一样的脸。

　　怔住了。

　　这么帅的脸竟然有两张。

　　陆禹年迈着步子站到我身边，「这就是嫂子吧，我是禹年。」

　　格外咬重的「嫂子」两字，莫名让人觉得羞耻。

　　再加上陆禹年的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盯着自己。

　　绯红慢慢爬上脸颊。

　　抱歉，老实人还没学会控制见到帅哥就脸红的毛病。

　　我一时间稍有慌乱，开口便咬到自己舌尖。

　　「弟弟……啊，禹年，你吃午饭了吗？要不要和你哥一起吃点？」

　　陆禹年挑眉好笑地看着我，「嫂子，还真听话呀。」

　　转头扭头盯着陆斯言，笑眯眯说：「哥，你在哪找的这么听话的人，给我也找一个。」

　　没等陆斯言说话，陆禹年身边的女孩讥讽出声。

　　「岑云欢，上赶着做鸡呀？」

　　3

　　做鸡？

　　今天我没做鸡啊。

　　陆斯言不喜欢吃鸡肉。

　　我反应了一秒，才明白许嘉婷的意思。

　　哦，她说我是卖的鸡。

　　我晃了晃脑袋，也不对。

　　就是和男人上床拿钱的意思。

　　虽然不好听。

　　但窝囊的老实人并不擅长反驳。

　　我嘴角扬着笑，顺着她的话说：「许小姐，我确实是。」

　　许嘉婷喜欢拿这件事讥讽我。

　　上次是在我给学生做完家教回来。

　　我回到寝室，就被上铺的许嘉婷皱着鼻子嗤笑。

　　「又卖屁股回来了？」

　　我只是做完家教，被学生家长送到学校罢了，怎么就变成卖屁股了。

　　我盯着她许久，气涌满了胸腔。

　　气成河豚的我，半天也反驳不出一句话。

　　老实人就是这么窝囊。

　　窝窝囊囊地生气，却又不敢张嘴反驳什么。

　　许嘉婷嫌弃地看着我，「能攀上开劳斯莱斯的老男人，你也挺有本事。」

　　「我，我……你……」

　　我我你你半天，愣是没骂出一个字。

　　此后，我卖屁股的言论不胫而走。

　　我越想越气，却又不敢同一群人理论。

　　我骂不过他们，也打不过他们。

　　就算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更别说老实人。

　　于是我勾引了学生家长的舅舅。

　　其实这不是我见钱眼开、攀权富贵、贪图美色、一眼误终生……

　　我在给学生做家教的当天，小女孩的舅舅，也就是陆斯言过来送个东西。

　　女孩妈妈和陆斯言聊天期间，陆斯言颈椎突然疼得厉害。

　　家庭医生今天休假了。

　　正准备送他去医院时，我怯生生举手。

　　「如果陆先生是颈椎疼，或许我可以缓解……」

　　两人不约而同盯着我。

　　我都被盯发毛了。

　　「我妈妈以前是做盲人按摩的，她手法很好，常常给客人按一次就会舒服很多，我跟着她学习过。」

　　陆斯言看着我满脸通红，勾着唇角笑了。

　　似乎以为我是想利用这个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毕竟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

　　「陆先生，您别误会我，我并不是想以此爬上您的床……」

　　老实人就是这么没出息。

　　心里想的什么话，一秃噜就说出来了。

　　红色顺着脸颊爬满了耳朵和脖子。

　　等我反应我说了什么，已经晚了。

　　我恨不得发毒誓证明心迹。

　　四根手指举起来时。

　　两人扑哧笑了。

　　女孩妈妈拍了一下陆斯言的肩膀，「行啦，看你把人家吓得。」

　　又朝我招手，「既然你会，你就帮一下斯言，事后我会付工资给你。」

　　那晚我给陆斯言按了整整两个小时。

　　期间他睡着了。

　　等他再起来，神清气爽。

　　我轻声问：「陆先生，感觉怎么样？有舒服些吗？」

　　陆禹年眼睛很明亮，连声音都温润了几分。

　　「你手法很好。」

　　说完，他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咋舌。

　　我上次见男人给女人卡还是在小说里。

　　男人要包养女人，所以给了女人一张卡。

　　并且非常豪放地说：「女人，你从此就跟着我。」

　　陆斯言见我脸色惊恐中带着喜悦。

　　他挑唇轻笑：「怎么，你以为我要包养你吗？」

　　4

　　啊。

　　包养？

　　慌乱至极的我只听见「包养」两个字。

　　「陆先生，您要包养我吗？」

　　话音刚落，陆斯言彻底笑出声，「岑小姐，你真以为我要包养你吗？」

　　我反问：「那你为什么给我卡？」

　　陆斯言指尖还夹着卡，低声闷笑：「那你就当我包养你了，这张卡里有十万，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

　　那岂不就是许嘉婷嘴里说的卖屁股？

　　我猛然摇头，连忙挥手：「不不不，我不是……」

　　陆斯言眯起眼睛，好笑地看着我：「你确定要拒绝吗？」

　　我刚准备再次摇一个旋风头。

　　陆斯言幽幽道：「你妈妈得了癌症一直在医院化疗，你妹妹在读高三。」

　　我不禁咋舌，竟然真按照小说剧情发展。

　　不过我确实有得癌症的妈，读高三的妹妹。

　　老实人不擅长拒绝。

　　我哆嗦着手指接下了那张卡。

　　还不忘鞠躬九十度感谢。

　　「陆先生，谢谢您！我一定会给您好好按摩，好好上床！」

　　陆斯言瞳孔微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啊？」

　　小说中不是都这样写的吗？

　　我紧急撤回一个上床。

　　再度鞠躬九十度，「陆先生，我会好好给您按摩，您放心好了！」

　　陆斯言闷声低笑，没再说什么。

　　只嘱咐我：「明天给果果上完课，记得让司机送你去华玉澜庭。」

　　嘴角抿了又抿，还是没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好像会耽误陆斯言的时间。

　　老实人是不能给别人增添任何负担的。

　　去华玉澜庭后，事情发展突然奇怪了起来。

　　我不仅要按摩，还要按两次。

　　现在想来，第二次进门的应该就是陆禹年。

　　有时给陆斯言按完，没等我休息半个小时，陆禹年就会进来让我按摩。

　　甚至还吻上我的唇。

　　他声音喑哑又低沉，听得我浑身都酥了。

　　我也很想告诉自己有骨气点，但是一被陆禹年吻，我就软了身子。

　　他的吻技很好。

　　脸又这么帅。

　　车技更没话说。

　　钱给的我数都数不过来。

　　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我特别感谢陆斯言陆禹年两人。

　　给陆斯言按摩是一份工资，和陆禹年上床是一份工资。

　　两张卡的钱加起来，后面的零我都看得眼花了。

　　再加上母亲的葬礼和墓地都是两兄弟一手操办，我由衷感激他们。

　　所以两人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陆斯言只用按摩和做饭就行。

　　倒是陆禹年花样比较多。

　　在床上要按照他的要求摆姿势，甚至还要穿上他喜欢的衣服。

　　哎，提到衣服。

　　老实人真是眼前一黑。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裸露的衣服。

　　几根带子，或者几根绳子。

　　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玩具。

　　他脸颊贴在我的脖颈里，黏黏糊糊撒娇：「老婆，就戴上给我看看，肯定很漂亮。」

　　我不擅长拒绝别人。

　　老老实实穿上他挑选的衣服，戴上一些小玩具。

　　只是我刚穿好站立他面前，衣服就被会被他立即扒烂。

　　虽说只是几根绳子。

　　但这样撕衣服是不是太浪费了？

　　我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是万万不敢置喙。

　　陆禹年精力实在太好，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我望着虚晃又模糊的天花板，感叹：原来小说中写得都是真的。

　　陆禹年咬着我的耳朵低语：「下次不要再做按摩了！只能在床上给我按摩！」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我最会听从命令。

　　可第二天他又让我给他按摩，我也不会拒绝。

　　见我声音破碎，陆禹年心情更好了。

　　「乖乖，你是我的。」

　　虽然陆禹年这句话不对，但一贯听话的老实人是不会反驳老板的。

　　5

　　坐在陆禹年身边的许嘉婷笑眯眯盯着我。

　　在我说出自己就是鸡的时候。

　　许嘉婷脸色黑得厉害。

　　我挠挠头，有些不明白。

　　我否认她也生气，我承认她还生气。

　　这是要我怎么样？

　　大小姐的心思太难猜了。

　　许嘉婷瞪着我，眼神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端着笑，把声音放得温柔：「许小姐，您有听清吗？」

　　许嘉婷拿起玻璃杯就往我身边砸。

　　就在我想是老老实实被砸，还是假装躲过的时候。

　　陆禹年一把把我抱进怀里，低声冷斥：「你眼瞎是不是？看不见杯子砸到你身上了？」

　　我眨了眨眼睛。

　　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老实人真的好难。

　　陆禹年生起气来，桃花眼也没那么深情了。

　　可是脸还是那么帅。

　　喉结也是那么性感。

　　我再次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啊，不对。

　　我现在名义上是陆斯言的情人。

　　那我要装出一副被轻薄的样子吗？

　　还是装出吓了一跳的样子？

　　可是怎么装？

　　小说里没教我！

　　许嘉婷气得脸都红了，「岑云欢你真下贱，抱着有妇之夫不撒手！你不知道禹年哥哥是雅筠姐的未婚夫！」

　　我赶紧推开陆禹年，并且鞠躬九十度道歉：「对不起，陆先生，是我逾越了！」

　　陆斯言刚要出声，许嘉婷又摔碎了所有餐具。

　　她哭得眼泪汪汪的，「禹年哥，你是不是玩她玩出滋味来了？」

　　「你们两人玩了三年还没玩够吗？」

　　陆斯言和陆禹年恍如晴天霹雳。

　　脸阴沉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