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些欠债,该偿还就偿还,该赎罪就赎罪。
我安抚了领导,循着沈哲给的地址赶过去。
很奢华的酒店,从进入大厅开始,就让人觉得局促。
沈哲定的房间在顶层,他挺拔的身影伫立在落地窗前,俯视万家灯火。
像很多年前一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察觉到我的脚步声,他转头过来,折断了冒着红星的烟蒂。
烟雾散去,沈哲的面容逐渐清晰。
他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沉声开口:「宋乔,你跟我道个歉吧。」
我卑躬屈膝:「抱歉,刚刚在饭店是我不懂事,冒犯您了。」
沈哲剑眉微皱:「怎么个冒犯法?是敬酒不到位,还是没主动把自己送上床?」
他故意点破我的不堪,没打算留情面。
在我哑口无言之时,又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急促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与以前大相径庭的脸:「宋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也知道我想听什么。」
4
他想听什么?我当然知道。
但倘若那些腌臜的过往能说出口,我当时又怎会消失无踪。
我屏着气,暗自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沈总,并非所有事情都要有一个结果,我过去做了错事,我认罚,可不代表我愿意揭开伤疤。」
「你不愿揭开伤疤?」
沈哲好笑地咧了下嘴角,眼里却盛了几分怒气,他猛然靠近,将我推在落地窗前。
「受伤的那个人是我,被人背叛的也是我,你凭什么无病呻吟?」
我被钳制在玻璃窗上,认命地闭上了眼。
「沈总,求您,换个方式。」
沈哲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奋力撕扯我的衣服。
我仰头看着晃眼的吊灯,像一条濒死的鱼,任人宰割。
他发着疯,见我视死如归的模样,手上的动作故意加重。
耳边气息紊乱,他掐着我的腰恨声道:「好啊,那就用你愿意的方式来解决。」
胸前刺眼的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裸露出来。
在沈哲看到之前,我惊慌失措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
「别碰我了,脏。」
沈哲被我推开,踉跄着在地上站稳脚跟。
整张脸乌云密布,像是结了千年的寒冰。
他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宋乔,你凭什么嫌我脏啊,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自始至终都那么不堪?」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下意识不想过多解释。
时间过去太久,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得清的。
最好的结局,就是让彼此在对方的心里烂掉。
我开口道:「是。」
都说人在气到极点的时候,是会笑出声的。
沈哲摇头笑着把我放开,他双臂直直下垂,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明明一言就能定生死的人,却好像无力到什么都做不了。
片刻后,他指着门怒吼道:「滚!我就当没见过你。」
被曾经喜欢的人痛骂,我想着我会伤心。
但事情真摆到眼前,却发现我对未来的担忧和对领导的愧疚远远胜过了那份矫情。
因为我的脆弱,亲手断送了获得投资的希望,把公司置于险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随心任性的宋乔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即使是需要面对情感的时候,满心满眼也只有得与失的算计。
说白了,我和沈哲,从一开始就不相配。
5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走来,脑子乱得像一摊浆糊。
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发现十几个未接。
恰巧一通电话进来,我接到了。
老板那个小老头,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他告诉我:「你从饭店离开不久,沈总就派人过来跟我们签合同,公司保住了,我们不会倒闭了。」
我挂掉电话,心神一阵恍惚。
或许从一开始,沈哲就没想着要为难我。
他表现出的不甘、愤恨、恼怒,都只是为了向我要一个答案。
但我却连一个答案都不肯给。
沈哲的商业动作一直是投行业内的风向标。
传闻中,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但当其他同行听说他投资了沧阑时,第一反应都是他疯了。
一个濒死的小公司,即使雪中送炭救回来,又能带来多大的收益回报?
他们等着看沈哲的笑话,打赌沧阑会成为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网上唱衰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老板焦头烂额,压力倍增。
我死死咬紧牙关,没日没夜在公司加班,为的就是争一口气。
我不想别人看轻沧阑,也不想让沈哲丢脸。
不然一次又一次,我欠的债,还不清了。
自从那天和沈哲闹翻后,他把和沧阑合作的事宜全权交给了手底下的人。
但我没想到,来的人是孙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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