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才把眼泪憋出来。
我说,警官!我们要验伤!
陈耀一把将我抱住:“冉冉,不用验伤了,伤不要紧,我的电脑才要紧。电脑里有我要交给客户的重要项目文件。现在被那几个流氓抢走了,我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
陈耀说,冉冉,求你帮帮我,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面露心疼又为难,可我现在也没有钱帮你啊。东西丢了,只能找警察想办法帮你把电脑找回来咯?
我拿起电话:“我帮你问问哦。说不定事发附近能找到其他监控摄像头呢。”
“冉冉!不用麻烦了!”
陈耀拉住我,“这些警察会帮我想办法的。当务之急,我得把公司帐平上。冉冉,你不是还有很多有钱的朋友么?以前一块玩的那些,你能不能跟他们借一些,然后等你的信托基金能够提现的时候,再还给他们?”
我苦笑:“陈耀,我家都破产了,那些狐朋狗友早就人走茶凉,只有你还像之前一样对我不离不弃。”
不过,我还有个朋友,他认识不少律师。
我想要是他能帮我再看看基金合同,说不定能找到提前取现的办法。你先好好养伤,等我期末考试一结束,我们就去找他帮忙。
医院离我学校很近,我想起学期初还有本讲义一直搁在书架上。三天后就是期末考了,我也得临时抱下佛脚。
我叫了辆车回宿舍,上楼才发现我没带钥匙。
里面的灯亮着,ABC都在。
可我敲了十分钟的门,也没有一个人肯下来给我开。
我知道她们是故意的。
于是我喊:“你们没事儿吧!是不是出事了!我,我报警了哦!”
听我这么说了,小B的声音才慢悠悠传来:“程冉,我们都爬上去了,太冷了不高兴下来。你要没带钥匙,自己下楼找宿管阿姨去拿备用的吧。”
好家伙,我们宿舍在七楼哎!
OK。
别后悔。
我来到楼下,宿管阿姨正好出去巡查,人不在。
我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呵了呵手。
“程冉?”
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我转头过去。
是白霜。
隔壁寝室的。我跟她不熟,确切说,不仅不熟,甚至还有点疏远。
我听说她妈是二婚,在她高二那年不顾家人反对,嫁了个有钱的大老板,然后带着她跟人家移民去了国外。
但没想到出国还不到三个月,她继父就突然意外死了。
她和她妈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连绿卡都还没拿到手,就被境外驱逐出境。
不得已,她只好重新插班民办高中,参加高考。
不过,我疏远她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她虚荣。
她家境清寒,生活费还要靠给人当家教来赚,却永远都是一副清冷高绝的模样。
飞升失败,衣服也没有品牌,两年多都没换过的杂牌书包上。唯有一个挂件,特别扎眼。
fendi的绿色小毛球,但是假货。
正版专柜价4500左右。她那个做工,估计也就是某宝上45块吧。
以我的慷慨仗义,但凡白霜也像ABC一样来巴结我两下,我送她十个八个正版的都不在话下。
然而这两年多,白霜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一句恭维的话,甚至刻意与我这样的“富家小姐”保持距离。
所以这会儿她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反而有些意外。
“这么冷,你怎么坐在这儿?”
白霜问。
我愣了一下,说,没带钥匙。
“宿管在1号楼,一会儿就过来。要不,你先跟我去我寝室?”
白霜的邀请令我有些诧异。
但我还是出于礼貌地笑了一下:“没事,我等等就好。”
“给。”
没等我反应过来,白霜突然从包里变出一只热腾腾的烤红薯。
“我在图书馆外面买的,吃吧。”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真好看。
我有点感动,鬼使神差接过来。
看了一眼包上的挂件,我忍不住道:“这包,挂四千五的挂件,装四块五的地瓜?”
白霜摸了摸毛球,笑道:“我知道是假的,你们都觉得我虚荣才买假奢侈品对吧。其实,是因为送我的那个人,很特别。呵呵。”
“哦?”
我一边吃烤地瓜,一边等着吃瓜。
然而白霜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低头抚弄了一下小怪兽挂件,就走了。
我只记得她睫毛很长,结着霜。
宿管阿姨回来了。
我起身跳上前,拉住她。
“宿管老师,我是3号楼702的学生。我没带钥匙。但无论我怎么敲,室友们也不开门,我担心她们出事了。现在天这么冷,她们是不是用什么危险违禁品了?我听说有个学校的女生就因为在寝室用了劣质油汀,结果煤焦油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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