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些畜生就像得到了主人发号施令，沈峥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塞住了我的嘴，直接摁在了床上。

　　单薄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他们站在我眼前，解开了身上的浴袍。

　　绝望几乎要把我逼疯，过去的阴影在此刻重合，浑身紧绷止不住地发抖。

　　是很绝望，但没有什么比失去付川更绝望的事情。

　　我扑到桌子上，猛地抽出冰桶里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温热的血溅到他们脸上。

　　「草！玩儿大了快叫沈哥！」

　　沈峥被打断了好事，不耐烦地进了门，看到我的一瞬间变了脸色。

　　他扑过来摁住我的手腕，头一次惊慌失措：「叫救护车！快点！」

　　我拉住他的手腕，决绝凄凉：「沈峥我早就说过，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不会离开你，死都不会。」

　　他抱起我往下跑，心跳快得失常：「别胡说八道！你不会死的，许知羽你不准给我死！」

　　手腕上传来难捱的刺痛，伤口不深，但足够让沈峥爱上我。

　　可我还是委屈地落了泪，如果啊川看到，一定会心疼得要命。

　　6.

　　第一次见到付川是高一开学那天，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站在台上发言。

　　付川长得好看，眉眼深邃，眼眸清澈明亮，笑起来有阳光的味道。

　　连风都偏爱几分，发丝飞扬自信耀眼。

　　从那时起我心动了，无可救药地喜欢他。

　　付川第一次和我打招呼：「你的名字很好听，以后我叫你羽毛吧。」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像羽毛划过我的心脏，微微颤栗。

　　我们越走越近，一起补习，一起约定去同一个大学，会在树荫下看着洒满树叶间隙的阳光，用一副耳机听周杰伦的七里香。

　　那天他放学后抱着篮球等我一起回家，我在前面蹦蹦跳跳，他跑到我身边，风吹起的衬衫衣角飘在我手边，心头一动我轻扯住。

　　鼓起勇气问他：「付川你能不能…」

　　他似乎意识到我要说什么，落日下他的脸像火烧云一样，耳根都泛了红。

　　慌乱无措地捂住我的嘴，羞涩结巴地说：「告白这种事情应该男生来！」

　　磨磨唧唧，我翻了个白眼：「那你什么时候告白？」

　　「高考…高考结束后！」

　　我无语：「好吧。」

　　他站在夕阳下傻兮兮地笑了起来，那天我在付川的眼睛里，看到了最温柔的落日。

　　可我，没能等到他的告白。

　　7.

　　手臂突然的刺痛，我从梦里转醒，茫然间下意识想甩胳膊，却被人摁住

　　「别乱动，会跑针。」

　　我皱着眉睁眼，沈峥在盯着护士在给我打针，神色是我从没见过的认真。

　　「沈峥……」

　　我强忍着哽咽：「以后能不能，别不要我。」

　　他眼里一痛，俯下身亲吻我的额头：「不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知羽我第一次道歉，也是唯一一次道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原谅我好吗。」

　　我埋在他怀里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我太清楚现在病弱的自己有多强的杀伤力。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被别人当成神经病又怎么样，为了付川我什么都能做。

　　8.

　　沈峥这两天似乎洗心革面，每天早早地跑来医院，晚上也会等我睡着才离开，走的时候还细心地帮我揶好被角。

　　他怕吵醒我，到走廊上低声打着电话。

　　我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他，沈峥匆匆说了两句挂断电话，俯身把我抱起：「都说了让你卧床休息，怎么又跑出来。」

　　我撑住他的肩膀后退了两步：「别…」

　　「医生说了，今天出院，我去办出院手续。」

　　我实在不想面对他，想到酒店那幕还觉得心有余悸，直接出了门。

　　沈峥拿着件薄开衫追出来，给我披上：「天气还冷，那我给你收拾行李，快去快回。」

　　我沉闷着没有应他，办了手续之后，去了16层的icu.

　　走廊里悄无声息，只有仪器滴答滴答的响声，和无限的死亡气息。

　　我趴在icu的玻璃上痴痴地看着里面，付川躺在病床上，插满了管子。

　　他好像感应到我来了，用力睁开眼望向我，笑容苍白，眼睛却亮亮的。

　　眼泪抑制不住地滚落，一定很疼吧。

　　付川当初被送来医院，医生说他的求生欲望很强，他没有放弃，我也不能。

　　啊川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定。

　　9.

　　电话响了，是沈峥催我回去。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回病房的时候，听到大厅播放着新闻。

　　「昨日沈家大少因吸毒贩毒已被公安抓获…」

　　我脸色一沉，有不好的感觉压了下来，让我喘不过气。

　　忽然有人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你做的？！」

　　沈峥心情很好：「大哥一向手脚不干净，我只是抓到了证据把他送进去而已。家产嘛不给分，就想办法争。」

　　他把我送上车，摸了摸我的脸：「宝宝不巧公司有点急事，我晚上晚点回去。」

　　我心里压着块石头，晃神地说着：「你去忙吧。」

　　沈峥吻了下我的额头，又叮嘱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我回了家，急匆匆翻了沈峥的就诊记录。

　　最近就诊的频率明显升高，我手指抖了一下，忽然想起在医院问他：「怎么开始按时吃药了？」

　　他神色一闪，吊儿郎当地：「我长命百岁不好吗？」

　　忽然手机叮的一声，我打开一看，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人体器官自愿捐献登记已撤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