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像狗一样被沈竹拖到门外。
听说是在惩治小三,路人纷纷驻足,还有人笑着提议:
“想看火鸡的制作过程。”
“不不不,这么热的天,不如凉拌鸡。”
他们先入为主,根本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竹的姐妹执行力很强,很快买来打火机和冰水,准备把我吊在民政局门口烤。
我忍着剧痛,趁她们不注意,爬到手提包前拿手机,想打给顾初尧。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沈竹。
她当众点燃了我的衣服,随后又迅速用冰水浇在我身上。
“你不是喜欢偷人吗?我满足你,冰火两重天够不够刺激!”
我几乎晕死过去,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过可怜,有人动了恻隐之心,再次出言制止:
“你是那个网红吧?你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
沈竹愣了愣,没想到这样也会被认出来。
动手之前,她特意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
“别说没用的话,惩治小三人人有责!”
“你在这装什么装?雷没劈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面对这些毫不讲理的女人,好人心摇了摇头,选择不再多嘴。
这时沈竹突然走到我面前,若无其事地蹲下,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里面赫然传来顾初尧的声音:
“宝贝,我现在有事,晚点再打给你。”
沈竹很得意,故意调大了音量,确保我能够清楚听到每一个字。
她语气温柔,用撒娇的口吻说:
“亲爱的,怎么办呀,我把你前女友打了!”
顾初尧没有任何犹豫,也不问缘由,只是轻声安慰她:
“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我仿佛跌入深渊,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正慢慢将我吞噬。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我才是顾初尧的女朋友,是他相恋十年的爱人,是他即将领证的未婚妻。
怎么一夜之间成了第三者?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肯定是假的,是沈竹伪造的录音!
我用最后的力气,去抢夺她的手机。
手机滚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一双褐色皮鞋前。
4.
那是我专门给顾初尧定制的皮鞋,上面有个特殊的标志。
沈竹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
她像没有骨头似的,熟练地倒在顾初尧怀里,满脸挑衅:
“宝贝,我手好疼!”
我浑身是血,无助地往那边看去,希望顾初尧可以救救我。
顾初尧的眼神淡淡扫过来,指着我问:
“她是谁?”
我的眼泪混着鲜血往下流。
顾初尧的话犹如最后一滴冰水,彻底浇熄了我的幻想和期待。
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是整整十年。
我熟悉他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包括衣服上有几颗纽扣,鞋子上有哪些细节。
可顾初尧却不记得。
我身上这件红色旗袍,是上周我过生日,他自己送给我的。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沈竹更加得意了,她笑着离开顾初尧的怀抱,骄傲地对大家说:
“听见了吗?我男朋友跟这个贱人不熟,是她上赶着倒贴。”
“还说什么多年的感情,真是可笑!”
顾初尧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似乎真的在思考,眼前面目全非的我究竟是谁。
沈竹讥讽地笑了笑。
随后,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我走来,用尖锐的鞋跟踩在我脸上。
伤口不断往外渗血,疼痛让我猛然惊醒,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挤出一丝声音: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沈竹的嘲笑声不断放大,它钻进我的皮肤,慢慢啃食着我最后的尊严。
密密麻麻的镜头怼在我脸上:
“各位女同胞们,看看吧,当小三就是这个下场!”
“活该,谁让她犯贱抢别人老公。”
顾初尧虽然疑惑,可还是目不斜视,不停拨打着我的电话。
听见手机响了,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我毫无力气,只能借惯性往前挪动,好不容易碰到了。
“救......救,我。”
与此同时,顾初尧失去耐心,果断中止了通话。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
眼神没有焦点,意识变得模糊,不受控制瘫软在地,如死尸般静寂。
沈竹目睹了这一切。
她自以为胜券在握,所以笑着试探顾初尧:
“老公,我把你前女友打成这样,你会心疼吗?”
顾初尧听闻,毫不犹豫地甩开她的手,焦急朝我跑来。
“宋嘉禾?你没事吧,快醒醒!”
5.
他生拉硬拽,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不停呼唤我的名字。
伤口的撕裂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沈竹的啜泣声隐约传来,她声泪俱下,用莫须有的罪名继续控诉我:
“实话告诉大家,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今天原本是我跟未婚夫领证的日子,没想到,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路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不断做出过激行为。
先是铺天盖地的谩骂,然后是跃跃欲试的推搡,最后是有意为之的伤害。
我彻底失去生的希望。
顾初尧面露难色,皱着眉头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松开护住我的手。
他缓缓起身,嘴唇颤抖,似乎在说“对不起”。
见舆论一边倒,沈竹索性去掉全部伪装,抄起旁边的树枝,死命往我身上招呼。
她得意忘形,丝毫没注意到逼近的警笛声。
“我要打死你个贱货!”
“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在坟墓里待着,懂吗?”
我像一滩烂肉似的,被无情地摔在地上,任命般由她殴打。
顾初尧还算冷静,伸手拉开了沈竹。
眼见警察越来越近,他急中生智,冲过来抓起我的手,朝沈竹脸上扇了好几巴掌。
我痛到丧失知觉,不知道胳膊已经脱臼了。
沈竹不解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顾初尧,你什么意思,对她余情未了是吗?”
顾初尧没有过多解释。
他急于制造对沈竹有利的证据,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死活,像处理垃圾一样将我踢走。
我无力动了动嘴唇,想知道他为何这样对我。
沈竹依旧嚣张跋扈,她扬起下巴,语气轻蔑地对顾初尧说:
“你怕什么?我准三爸有钱,会帮我们摆平。”
这句话像顾初尧的定心丸,让他眼神更加坚定,毫不犹豫选择舍弃我:
“宋嘉禾,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要再来骚扰我,你肚子里死过人,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三年前,顾初尧提出试婚。
他堂而皇之搬进我家,要求享受夫妻生活,并且诚恳向我许诺:
“禾禾,你怀孕以后,咱们就结婚。”
可是,当我拿着验孕棒跟他分享喜悦时,他却冷淡地说:
“去做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顾初尧借口要先立业再成家,哄骗我去医院引产,让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为他伤害我的理由!
6.
三天后,我浑身裹满纱布,在妈妈的哭声中醒来。
还没好好感受新生。
病房外就突然传来吵闹声,随后涌进大量陌生人,拿着长枪短炮对准我拍。
护士担心我的情绪,所以急忙找来保安。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快点离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妈妈心疼地将我护在怀里。
她孤身无援,默默流着眼泪,乞求那些人可以放过我。
顾初尧拎着营养品进来,假模假样地关心我:
“禾禾,你好好养病,我会不惜代价治好你,钱的事不用操心!”
妈妈对他感恩戴德,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好。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我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以至于情绪波动过大,导致伤口再次开裂。
我急于撕碎顾初尧虚伪的面具。
见他一步步逼近,我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够到床边的手术剪。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举起手术剪,试图喝退他,却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这是怎么回事?我成哑巴了?
妈妈拭去眼角的泪水,挤出笑容对我说:
“嘉禾,别害怕,会好起来的。”
“医生说你声带受损,暂时不能讲话,过段时间就好了。”
顾初尧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他在背后悄悄做了个手势,几分钟过后,那些人蜂拥离去。
我不遗余力地推开他,任由鲜血浸透纱布。
妈妈察觉出异样,立刻挡在我面前,对顾初尧下了逐客令。
他索性不再与我们周旋:
“阿姨,宋嘉禾,我很抱歉。”
“我女朋友有些偏激,不过她已经知道错了,希望你们可以签下谅解书。”
他边说边从包里拿出协议和赔偿金。
“这里是五十万,你们考虑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流。
我真的很想问问顾初尧,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做得太好。
妈妈虽然不清楚我们之间的事,但她还是无条件选择信任我,指着顾初尧说: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迟早会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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