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把摆件捡回来的?」看老婆始终只字不提,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老婆瞥了我一眼,微微嘟嘴,佯装生气。

  「我还没说你呢,好好的干什么把我的摆件扔了?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差点就捡不回来了。」

  老婆神态自如,看不出一丝异样。

  「为什么要在床头摆我和你爸的属相,不是我和你的?」我倚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老婆一怔,随即眼眶微红,「老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无非是觉得你和我爸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你看不上我的心意也就罢了,不用扔到垃圾桶里践踏!」

  我在心里预想过无数遍回答,却没想过这种答案。

  看老婆哭得梨花带雨,瘦削的肩膀因抽泣而微微耸动,我心一软,刚刚设想好的应战策略全线溃败,愧疚自己莽撞多疑。

  「老婆,别哭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这个旧了想给你买个新的。」我凑过去把她拥进怀里。

  老婆在怀里轻轻挣脱着,赌气道「我也旧了,不如把我也换新的吧。」

  我好言好语哄了许久,才肯消气。

  03

  三日之约到,我劝慰自己钱都花了不去也退不了,鬼使神差般地坐到大师面前。

  「最近是不是感觉很疲惫?」

  「感觉还行。」

  我敷衍着,没说实话。

  我近来确实总觉得累,为此两周前还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但是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你被借了十年阳寿,身体肯定会有些疲惫。」大师不理我的回答,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那一蛇一兔为何还在床头?」

  我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周身一凉。

  大师说,那对摆件里有一对符咒,是我在供养着那属兔之人延长寿命。

  大师掐指一算:「你应该供养他两年多了,若是十年阳寿用尽时,你会更虚弱。」

  岳父?属兔?两年多?这么多巧合在我的脑海中炸裂,摧毁了那仅存的理性和对物质世界的坚持。

  「这符极凶,几无可破。」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我要将那摆件再次扔掉时老婆冲上来阻拦。

  争执中摆件掉在地上,黄色符纸上朱砂画符触目惊心。

  「你害我?」我不可置信地质问老婆。

  「老公,你听我解释,这就是平安符,是保平安的!」老婆郑婉婉扯着我的衣袖惊惶失措。

  「别再演了,我都知道了。」

  平安符?我冷笑着,我怎么可能还相信这种鬼话。

  我不顾郑婉婉的哭喊,甩开她的手冲出了家门。

  坐到车里时,手还是抖的,我从没想过每天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妻子竟一直在让我给她爸续命!

  我一直以为郑婉婉是爱我的。

  我年轻时有些不靠谱,仗着家里条件还不错就爱瞎折腾,可郑婉婉从没嫌弃过我。

  我开网吧她就下了班来帮我收银,我开便利店她就深夜帮我理货,我开洗车场她顶着大太阳每天来给我送饭。

  即便我每次都是赔钱,她也从未有过怨言。

  我当时就想一定要娶她为妻,即使我妈看不上她。

  郑婉婉家条件不好,她妈很早就去世了,她爸一个人把她养大,后来查出了癌症,治病花了不少钱。

  后来见郑婉婉怀了孕,我妈也不好阻拦,我们就奉子成婚了。

  为了给即将出生的宝宝一个稳定的生活,我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只是没多久郑婉婉便小产了,当时她伤心欲绝,每天不吃不喝,以泪洗面。

  我请假在家陪了她半个多月,才度过了那段难过的日子。

  我从没想过和我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妻子会在结婚当天为我摆上符咒,在每个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一点一点地侵噬我。

  背叛的愤怒和生命消逝的恐惧一时间竟难以分清谁占了上风。

  在车里不知坐了多久,思绪才渐渐清晰起来。

  我得破了这符咒,不管花多少钱,我得把命要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到银行准备取些钱备用。

  「先生,您的账户余额不足。」柜员礼貌地将身份证递回我手上。

  「不可能!你再仔细看看!」

  我这几年收入不错,平常家里也没什么大的开销,虽然卡一直放在郑婉婉那我很少过问,但是账户里少说也得有三十来万。

  「先生,我们的系统不会出错,您的卡里余额确实不足五万了……」

  脑子嗡的一下,我的钱去哪了?

  我让柜员打了明细流水,发现钱大部分都被取现看不出去向。

  我不停地翻着明细,发现去年有一笔十万元的转账,收款人分明是岳父的名字!

  岳父去年买了一辆新能源车,说是常去医院化疗还是有辆车比较方便。

  我曾顺口问了一句岳父哪来的钱买车,老婆说可能是她爷爷留在老家的房子卖了分了点钱。

  现在想来,是我的钱没错了。

  不仅害命还把钱都转移走?郑婉婉,你可真是个狠人啊!

  想着自己这些年掏心掏肺地对她,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叉!

  04

  我挂失了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和公司财务也说了下个月开始工资都打到我的新卡上。

  我给好哥们浩子打了个电话,大概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让他先给我转点钱过来。

  在我简短的描述中,只听到对面不停地「卧槽」,仿佛丧失了语言表达的能力。

  过了许久,浩子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没看出来嫂子这么牛批!表面柔弱小白花,实际狠辣食人花!」

  「谁是你嫂子?都这样了还嫂子个屁!」

  「是是是……哥,钱我给你转过去了啊,你啥时候去看大师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现在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我刚想说人在经历了纷至沓来的冲击后会变得意外的淡定。

  「我想让大师帮我也看看。」

  「滚!」

  果然这淡定并没有维持太久。

  我第三次坐到大师面前,求他帮我把被偷走的阳寿夺回来。

  「逝者不可追,覆水难收回,不可破。」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借东西总得征得主人的同意吧?我不想借啊……那可是我的寿命啊……」我拉着大师的手不放,求他再想想办法。

  「所以我才说是偷。」

  我一下子瘫在椅子上。

  「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场法事将你孩子的怨灵送走,助他早日投胎。」

  「你说什么?」

  「你家中有一怨灵久久游荡不肯离去,应是刚幻化出人形便被邪祟所冲夭折了,所以心有不甘不愿离开。」

  我当即想起了我那四个月便流产了的宝宝,大师说的是我的孩子吗?

  「你说什么邪祟所冲?」

  「那么凶的法器常年摆在你和你老婆床头,婴儿自是难以顺利出生。」

  我的孩子也是被他们害的?!不光谋财害命还要让我断子绝孙……

  真他吗!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为自己也为我那未曾谋面的孩子。

  我请大师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的孩子早日投胎,希望他下辈子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别再遇到郑婉婉这样狠心的母亲和我们这样破碎的家庭。

  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了,离婚。

  这样充斥着谎言与计算的婚姻实在没什么维持的必要。

  我推开家门时,郑婉婉正坐在沙发上出神,一对小鹿眼微微红肿,一看就是哭过。

  才几天没见,她憔悴了不少,原本就纤细的腰身更似纸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我以前最受不了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每次她眼眶一红,用那委屈的似怨非怨的眼神瞧着我,便是再大的火气我也会缴械投降。

  可是这次我只想心疼我自己。

  听到声响郑婉婉抬起头,看到我的瞬间空洞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光亮,急忙奔过来拉住我的衣袖。

  「老公,你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接我的电话,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你听我解释……」

  「郑婉婉,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用我给你爸续命的事了,我也知道家里的钱都被你悄悄转走了。」我打断了她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老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真的是平安符……」

  「郑婉婉,别演了!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我忍无可忍,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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