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我们这公司去不得,和龙潭虎穴无异。

  我特意把顾言航和杨思思约到了一起。

  当着杨思思的面问顾言航:「你也觉得她散播的东西是对的吗?」

  没等顾言航说话,杨思思率先抢道:「顾总,您没必要怕她,您也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凭什么处处让她一个女人掌控啊。」

  我冷笑道:「女人?女人就活该在底层受人管控吗?」

  「还是你觉得女人不该抛头露面,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啊。」

  杨思思还想说什么,却被顾言航厉声打断:「你闭嘴!」

  「我和笙笙是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甚至她付出比我还要多。」

  「你别再散布谣言了,笙笙很好,我们也很好。」

  杨思思忍不住哭了起来。

  「顾总,那我呢?我甘愿为了你做任何事,是我不好吗?」

  顾言航冷声道:「我很爱我的妻子,到此为止吧,别再纠缠了。」

  5

  我拿出整理好的证据甩在杨思思面前。

  「别关心他了,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诽谤罪,准备迎接起诉吧。」

  刚才还冷静自持的顾言航突然按住我的手腕。

  他柔声道:「笙笙,这不好吧,她还是个学生,教育几句就行了。」

  「学生怎么了?每个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顾言航犹豫地说道:「可是……她还没出社会就要背上罪名吗?」

  「咱们也是从那时候一路走过来的,毕业生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

  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我遭受网暴的时候,顾言航没为我说过半句话。

  他说,相信我自己能处理好一切。

  我靠着自己的能力,寻找证据给自己平反。

  到头来,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丈夫站在了伤害我的对立面。

  我说:「我知道,但是不愿意原谅,你也没资格替我原谅,懂吗?」

  我大步离开,杨思思哭倒在顾言航怀里。

  她哭着骂我狠心,哭着求顾言航救救她。

  可一旦顾言航救了她,那就是放弃了我。

  晚上顾言航回家的时候,气压极低。

  在不开灯的客厅里,他柔声问我:「笙笙,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我没回答,反问他:「你知道今天公司投标吗?」

  他一愣:「不知道。」

  我接着问:「那你知道这季度的营业额和可流动资金吗?」

  顾言航被我问得有点烦了。

  他说:「这些都是你在管,我不用太清楚。」

  「是啊,公司的事你不清楚,我的事你也不清楚,怎么偏偏对外人的事这么上心呢?」

  顾言航沉默良久,「我明白了,杨思思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这话我辨不清真假,只能姑且相信。

  那是因为,我以为顾言航分得清对错,也分得出轻重。

  可不久后,我听到法院的消息。

  顾言航暗地里花大价钱给杨思思找了厉害的律师。

  最终杨思思只被判了两个月的拘役。

  顾言航知道瞒不住,他主动来坦白:「笙笙,这是我欠她的,最后一次了。」

  6

  面对顾言航的示弱,我克制住心里的汹涌,尽量保持冷静。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顾家的公司已经接近倒闭。

  偏偏顾言航不是经商的料,只能看着它一点点衰落。

  我放弃了自己所学的艺术专业,掏出所有积蓄帮他起死回生。

  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窝在出租屋里,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

  那时候,顾言航丢掉冷漠的铁甲,对我百般照顾。

  明明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吃过苦。

  但总是把最好吃的,最好用的都留给我。

  顾家的企业没留住,但我东奔西跑拼尽全力,自己创办了新的公司。

  因为过度劳累,落下了一身毛病。

  可即使这样,顾言航从没说过欠我什么。

  公司开业那天,他只是高兴地抱着我说,会爱我一辈子。

  爱是常觉亏欠,可他对我没有亏欠。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是他女朋友。

  将来也势必会成为他的老婆。

  看着我铁青的脸色,顾言航没了气势。

  他低声道:「笙笙,你知道我跟她是没可能的,我只爱你,也只会跟你过一辈子。」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仅此而已。」

  我问他:「你说这些话,自己觉得恶心吗?」

  顾言航的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说什么只爱我,那份我追着求来的爱,早就被生活磋磨殆尽了。

  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不合适的。

  顾言航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要的是永远的狂热和绚烂。

  可是,他不懂得生活,也不懂得体谅,也不明白人为什么会累。

  最后用来维系这段婚姻的,只有难以割舍的利益和习惯。

  换句话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就像现在,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放弃的时候。

  顾言航还是只会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7

  现实没有给我矫情的机会。

  从公司开业那天起,我和顾言航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没有太多思考时间,我就又开始处理起公司危机。

  很难得的,这次顾言航没再逃避。

  他表现得比以往六年都要乖。

  不仅会陪我加班到深夜,还会和我一起去参加最讨厌的应酬。

  合力总比单力要强。

  我甚至不清醒地想着,为了公司这样将就过着也行。

  毕竟这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离婚就意味着要将它分割开。

  那种感觉,比两个人分开本身还要痛。

  但这一丝妥协的情绪,在杨思思出来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她打电话哭着说,她怀孕了,求我给她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也许是怕我不相信,她还特意给我送来了B超检查单。

  三个月,也就是顾言航带杨思思去蹦极的时候。

  是顾言航去追求自由,怀念青春的时候。

  我静静地捏着那张检查单问:「顾言航知道这件事吗?」

  杨思思点头,又摇头。

  我便知道,舍不得这个孩子的,是顾言航。

  顾言航回来的时候,那张检查单就平铺在桌面上。

  我看着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却怎么也揉不掉心里的烦闷。

  顾言航嘴唇抿紧,他说:「笙笙,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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