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接受了我亲错人的事实。

  我抱着我娘的大腿,声泪俱下:“娘啊,孩儿不嫁!”

  我娘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头:“你当初干什么去了!胆子倒是大,人家星廉被你吓的好几天没出门!”

  她一说起这事我就想起当时的场景,恨不得掐死亲了霍星廉的我自己。

  眼看她还要再说,我连忙摆手:“求您别说了。”

  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聘礼抬进我文府大门的时候,那鲜红的绸缎刺痛了我的眼。

  我终于忍不住,抬腿跑进了与我家一街之隔的将军府,轻车熟路地踹开了霍星廉的房门。

  好巧不巧,霍星廉正在换衣服。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夹杂着浓烈汗臭味的衣服就扔到了我头上。

  随后我就听见了霍星廉的怒吼:“文兰,你是变态吗!?”

  谁?

  谁是变态?

  我怒不可遏地将衣服拽下来,也吼道:“我是变态你还娶我?你不是更变态!”

  我俩来回吼了几声,然后把嗓子吼劈叉了。

  最终坐在桌子前面面相觑,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你能不能去死一死,这样咱俩的亲事就能作罢了。”

  霍星廉:“......”

  他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我俩再一次不欢而散。

  我气冲冲地回到自己院子,心里百般懊悔,怎么就认错人了呢?

  那霍星言和霍星廉相差三岁,一个是舞文弄墨的翩翩公子,一个舞刀弄枪的野猴子。

  虽说样貌八成相似,可气质却天差地别。

  果然,当时落水后神志不清,眼神也不好使了。

  不过,我有一点没想通。

  霍星廉为什么要救我?

  明明他那么讨厌我。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整整三日。

  我抓心挠肝也想不清楚,我着急啊!

  但我从不委屈自己,想不通我就自己过去问。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熟练翻过两家墙头,钻进了霍星廉的屋子里。

  霍星廉对我的突然出现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变态,你又来干什么?”

  我也懒得跟他斗嘴,长枪直入道:“我来就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救我?”

  霍星廉一愣,语气不好:“我不救你难道还要看着你淹死吗?”

  “文家就你一根独苗,你爹娘平日待我不薄。”

  我皱着眉看他,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找不出丝毫漏洞。

  但我不信。

  只因为他是霍星廉,我是文兰。

  明明在场那么多人,只要我再撑一会就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他又何必与我牵扯上。

  况且,他向来最讨厌多管闲事。

  我紧紧盯着他,语气笃定:“你有事瞒着我。”

  霍星廉翻了个白眼:“我懒得理你。”

  我正欲再问,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霍夫人手劲也大,把门拍的咚咚响:“星廉!你方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响?”

  “我感觉咱家可能进贼了!”

  我大惊失色地到处找地方藏,眼下可千万不能被霍夫人发现。

  她本来就认为我钟情霍星廉,再发现我半夜三更来他房里,定要误会。

  到时候,我一世英名就没了啊!

  到时候,我与霍星廉退亲就无望了啊!

  霍星廉看我来回乱窜,几秒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过来。”

  我转头看着他掀开的被窝,内心挣扎。

  霍夫人可没给我那么多时间思考,双手推门就要进来。

  我嗖的一下钻进了霍星廉的被窝,将自己全身缩了起来。

  霍夫人在他房里转了一圈,问了几句,霍星廉声音极为平静,半点也瞧不出他被窝里还藏个人。

  霍夫人走后,霍星廉一脚将我踹下了床。

  不过他动作太大,我连带着被子滚出老远,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掉了下来。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红色物件有点恍惚。

  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正准备伸手去拿时,一股大力袭来直接将我推至一旁,霍星廉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将那东西藏在了身后。

  我怔愣了片刻,抬头看他:“我看见了。”

  霍星廉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

  我问他:“那不是我年少时送你的布偶吗,你怎么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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