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我家庭的人成了她口中的好心人。
内心觉得可笑,可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着点了头。
“嗯,理解。”
大概是没想过我这么好说话,许沐澜愣了下,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好了,默辰,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团聚,一起出去吃吧,我订餐厅。”
“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好不好,多浪漫啊。”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高兴地抱住她。
毕竟,从来都是我哄着她,鲜少有她肯为我花心思的时候。
可今天,我只觉得心里一股倦意挥之不去。
我想摇头拒绝,突然又想起那张飞往欧洲的机票,还是迟疑着说了好。
七年的感情,四年的婚姻,我想好聚好散。
3.
恰好赶上圣诞节,餐厅里氛围温馨。
许沐澜往我的盘子里夹了沙拉里的虾仁,语气是难得的温柔,甚至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默辰,别生气了,我和周羽飞真的清清白白。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还信不过我吗?”
“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个圣诞节礼物,好不好?”
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纡尊降贵地哄我。
她水润的杏眸盯着我,让我想起刚毕业的她。
那时,她总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
“能找到你这种又帅又疼人的男朋友,我好幸运啊。”
是啊,毕竟我从没让她吃过一点苦,还帮她还了大学时候欠下的所有贷款,娶她回家。
明知她有些娇气任性,我还是一次次地纵容冲我撒娇卖乖的她。
可她被我惯坏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回馈过我。
我叹了口气,把虾仁夹进了垃圾桶。
“许沐澜,我对虾过敏。”
许沐澜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想说些什么,电话铃却响了。
几秒后,她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
“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慌张开口。
“默辰,抱歉,公司有急事儿,我得回去一趟。”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谈,你能推掉吗?”
我放下刀叉,问道。
“真不行,改天吧,下次一定陪你吃饭。”
她已经打好了车,此刻正焦急地盯着自己的手表,敷衍地回了我。
意料之内。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逼她先吃完晚餐再去工作,也许还会因为她放我鸽子而生气。
可这次我没再追问,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许沐澜似乎也觉得我有些异常,轻轻把手搭在我的腰上,似乎要靠在我怀里安抚我一下,可我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她走的时候,带上了女儿。
昕昕似乎很高兴,连刚刚嚷着要吃的鸡翅都没顾上吃一口。
孤身一人面对着满桌子残羹冷炙,我也没了胃口,买单后就回了家。
4.
回到家里,我瘫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打开手机。
第一条就是周羽飞的朋友圈,一张精致温馨的饭菜图片,实况里还能听见女儿甜甜的笑声。
“感冒了,幸好有你送温暖,希望你会一直在。”
评论里都在赞叹烹饪者的厨艺。
有我们的共同好友回复“羽哥,味道肯定很好吧?哪个美女做的呀?”
许沐澜大方承认“是我做的,都是羽飞爱吃的,全吃光啦!”还配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结婚四年,许沐澜从没有下过厨房,她说她闻不得油烟,也不会做菜。
她总是拉着我的袖子撒娇,夸我做的菜好吃,这些年来我一直变着法地满足她挑剔的口味。
今天才知道,原来许沐澜也会做饭,甚至厨艺还不错,
她只是不愿意给我做罢了。
我反复地看着这条朋友圈,有些想笑。
许沐澜骗我去公司,却出现在周羽飞家里。
如今唯一能让她如此在意和心急的,确实只会是这个初恋前男友。
当年许沐澜和周羽飞是大学同学,他们的恋爱谈得轰轰烈烈,满校皆知。
每次同学聚会,大家都常念叨着,如果不是周羽飞出国,兴许他们二人早就结婚了。
曾经的我对她付出了一切,她便可以短暂地忘记前尘旧梦,安心在我的照顾宠爱下做我的妻子。
可当我毁容后,她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周羽飞。
我点了根烟,枯等许沐澜一夜,可她没回来。
电话打了十几个,始终忙音。
清晨,我拿着那封攥了一宿的离婚协议书,打车直奔许沐澜的公司。
这是我第一次去她工作的地方,毁容后,我从来不敢踏足她出现的场所。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为她妥协了。
5.
踏进许沐澜公司的瞬间,我就感觉到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有好奇,有怜悯,也有嫌恶。
“先生,您是?”
前台小姑娘看到我的脸,明显惊愣了一瞬。
“我找许沐澜,我是她丈夫。”
我平静地开口,空气霎时陷入了沉默,紧接着众人便开始哄笑。
一个许沐澜的小姐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面露鄙夷。
“你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沐澜的老公是周羽飞,周大帅哥。”
“长成这样,还有脸说自己是沐澜老公,你家里没镜子,还没有尿吗?”
她手指了指公司文化墙上的照片说。
“好好看看清楚,这才是沐澜的老公。”
那是一张全家福。
女儿左手拉着周羽飞,右手拉着许沐澜,三个人穿着亲子装,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如果我不是昕昕的爸爸,许沐澜的老公的话,我可能都要被这张照片感动。
原来,周羽飞早就代替了我的位置。
“我不想多说什么。让许沐澜出来吧。”
我强忍着怒意,握着手机的手早已因为用力而泛白。
可许沐澜没出现,打扮得花孔雀似的周羽飞却走了过来。
刚刚那个出言嘲讽我的女生顿时有了底气,跑过去便对着周羽飞便把刚刚的事重复了一遍。
“羽飞哥,你看他好不好笑?快把他赶出去吧。”
“小吴,先别急,这人我认识。”
周羽飞玩味地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我跟前。
“昨天晚上和沐澜闹得晚了点,她受了累,还没起床,你可能要等等了。”
他笑得暧昧,大概以为我会因此心痛崩溃。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见我似乎毫无波澜,周羽飞转了转无名指的钻戒,得意地挑眉看我。
“看到了吗?我的婚戒是两年前七夕时,沐澜求婚送的,价值三十万。”
“你丑成这样,拿什么和我比?”
瞬间,我感到四肢百骸都泛起一阵冷意。
两年前,七夕,是我烧伤后醒来的第三天,就是那天许沐澜和我说家里存款不多,劝我放弃了整容手术。
可当晚她就用三十万,给周羽飞买了戒指。
在我最脆弱,最痛苦的时候,她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她...放弃了我。
我盯着那枚刺眼的戒指,这一瞬间,第一次后悔当年牺牲自己保护她。
高跟鞋的响声响起,是许沐澜进了公司。
她看到我,面色骤然沉了,把我拉到办公室,压低了声音。
“你来公司闹什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等下就和同事们说你是我乡下的表哥,千万不能发现你是我老公,知道吗?”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许沐澜,你老公不是周羽飞吗?”
我一点点摊开那皱成一团的离婚协议书,摆在她面前。
“签了吧,你欠人家周羽飞一本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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