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叫季鱼颜,是一个深度抑郁症患者。
因为生病的缘故,我无法正常的和人接触,更无法去大学上学,平时的生活费也是自己写文章所赚来的。
在我二十岁那年,我多出了一个热心读者,他说他热爱我所写的每一个故事,每一个人物,他热情分析我的写作重点,鼓励我的创作。
而我们也走的越来越近,直到一次偶然我得知对方和我在一个城市。
他就是裴青川。
我们开始见面,接触,过了一段时间,我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我小心隐藏自己的病症,尽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活泼,却在一次接了妈妈电话之后,我开始发病。
裴青川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躲在我们刚刚约会的咖啡馆后面的小巷颤抖哭泣。
他没有问原因,直接上来抱住我,一句句小声地安抚我。
直到我情绪稳定,我们来了一次长谈。
裴青川知道了我因为校园暴力,再加上严重的原生家庭而导致的重度抑郁症,也明白了为什么三十五度的天气,我也坚持穿着长衣长裤,只为了遮掩身上自残的痕迹。
裴青川哽咽着抱住我,说没关系,他会陪我好起来。
也的确如他所说,他在努力地陪伴我,治愈我,从来没有错过一次我和医生的会面就诊。
他的爱和鼓励起了作用,我的状态开始好转,但也更加不自觉地依赖他。
我像个急于得到安慰和保证的小兽,愚蠢地将自己的伤口撕开,展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看,我这里有伤,你可不可以爱我?
裴青川总是坚定的说,他会。
除了今天。
微信回复是用一种讥讽的口吻强调我的痛楚,并在上面狠狠碾压。
而让我情绪彻底崩溃的,却是裴青川带来的那个女孩子,洛眠眠。
我任由眼泪从眼眶滑落,心脏钝钝的发痛。
可是裴青川,你们两个,怎么会站在一起呢?
4.
当裴青川发现他被我拉黑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在抖音上给我留了一句言。
“鱼颜,你这次太任性了,我朋友说你根本不是抑郁症病人的样子,就是装的,我不想追究你过去装可怜骗取我感情的事情,你好好反思,想好了,给我朋友道个歉,她那天也被你吓到了。”
我查看信息后,又点开了裴青川的抖音。
他是一个不爱发抖音的人,此时却发了第一条。
视频里他和洛眠眠亲密地搂着对方的肩膀,洛眠眠个子不够高,努力地往上跳,换来裴青川一句调侃的“小矮子”,可是看向洛眠眠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我不敢多看,手忙脚乱地将裴青川的账号退出,想了想,又飞快地将他进行拉黑,再度蹲在床和墙壁的空隙里,我养的小白猫亲昵地过来蹭了蹭我。
和我不同,裴青川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现在恰逢毕业季,他要忙着考研以及准备论文,忙的不行,就连我们的约会也推迟了几次,说自己实在是没有时间。
可是视频里,他分明是和洛眠眠在游乐场。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想问那天他说的话,是真心的吗?或者问他,那些消息是不是他发的,再或者,他和洛眠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有太多问题想问,可是躯体化的症状让我浑身僵硬,就连手边沾着血的小刀我都没力气再抓起来,只能在一阵颤抖中,直挺挺地倒下去,然后失去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手臂上是被包扎过的绷带。
我有些失神,直到裴青川推门进来,我才恢复意识。
他脸色出奇的难看,粗暴地扯了一张椅子坐在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
“你闹过了没?”
裴青川叹了口气,有些疲惫,“你撒谎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但你总要见好就收,闹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我关心你吗?”
他指了指我的伤口,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
“要不是我想起来我还有资料放在你那里,顺便去取,谁能知道你又搞自残到失血过多,你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
“裴青川。”
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微弱,目光却紧紧地落在他身上。
“那天在微信上的话,你是认真的吗?”
裴青川的神色明显一愣,“什么话?”
我没再说话,攒够力气说一句完整的话,对于现在的我实在是太难了。
裴青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直接翻出我的手机,熟练解锁后在微信黑名单里找到了他自己。
等他看过所有消息后,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仍故作镇定地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不是我,是我朋友瞎说的,你就因为这点事和我生气?”
我一下子笑出来,看的裴青川发愣。
因为这点事?他了解我,所以知道我被戳哪里是最痛的。
他明明知道我的过去对我来说无比痛苦,却还是将这些告诉他的朋友,所以,他的朋友是谁呢?
“你出去吧,以后不用来了。”我闭了闭眼睛,“我们分手了。”
裴青川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连身后的椅子翻了都顾不上。
“不是吧?你就因为这点事就和我分手?季鱼颜,你这人怎么心眼这么小?”
如果我现在有足够力气,一定会撕心裂肺地和他争吵,质问他为什么要将我的事情说出去,为什么这么伤害我,为什么要认为让我痛苦的伤疤只是一件小事?
但我没有那些力气。
攒了半天的力气,现在只能说出一句话。
“当初校园暴力我,让我差点死掉的人,就是你那天带来的朋友,洛眠眠。”
我看向他,裴青川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错愕。
“你带着凶手来看我,裴青川,你到底多想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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