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就写「平安喜乐」吧,这四个字最简单,但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我将许愿牌高高地挂在了树上,那是我能够摸到的最高的位置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上一次也写了许愿牌,只是那一次却不是由我挂上去的。
是谁呢?
记忆里有一个好大的身影,轻轻一跃便将许愿牌挂到了高处。
「我们清清的许愿牌一定是最高的,也是最先被实现的。」
那个声音带着少年的俊朗和英气,身形也是那么的高大。
但唯独那张脸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裴郁吗?还是魏叙…
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当晚,魏叙也回来了,他一如往常一样给我带了礼物。
他亲密地抱着我,询问他不在的这几天我过得开不开心。
明明他已经换下了外衣,但我总觉得他的身上裹着寒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气。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宝宝?感冒了?」
「没事没事。」
「我听王妈说你最近天天往外跑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啦,我就是觉得无聊,随便逛了逛。」
「是嘛…都怪我太忙了,最近都没空陪你。」
魏叙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好听,他亲密地抱着我,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我总觉得…魏叙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有些心虚,感觉我现在就像是被丈夫怀疑的出轨的人妇。
我原以为我蒙混过关了,没想到第二天家里却来了一位医生,说是要给我检查身体。
我觉得莫名其妙,跟魏叙闹了起来。
「我说了我没病,魏叙你真的很奇怪。」
「清清,只是做个基础的身体检查而已,你别激动。」
「是啊,魏夫人,只是做个检查而已。」
我拗不过魏叙,配合做了几项基础的检查。
但在我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那个医生却递给了我一份调查表。
「你是否经常会和空气对话。」
「你是否觉得已经死去的人还在你身边。」
「你是否觉得自己记忆混乱,忘记了很多东西。」
这说的不就是我嘛,魏叙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气得撕碎了问卷,扔到地上还不忘踩上两脚。
4.
「魏叙,什么意思啊,我说了我没病!」
魏叙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他在这里是吗?还是在那儿?」
魏叙指了指我的身边,而裴郁就站在我的右手边。
我下意识地看了裴郁一眼。
他还是静静地陪着我。
「清清,我很担心你,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鬼魂,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幻想!」
「裴郁早就死了,死了五年了,你什么时候能够放过自己啊…」
我的脑子里有一根弦突然就断掉了。
「你怎么知道的…」
魏叙怎么知道裴郁的,我不记得我跟他提过裴郁,而且他怎么知道我能看到裴郁?
幻想吗?裴郁只是我的幻想?
不,我不信!
我痛苦地捂着头蹲在地上,一些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清清,我会回来的。」
「我的清清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
「看,清清的许愿牌现在是最高的那一个了,也一定会最先实现的!」
清清,清清,清清…
我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在唤我的名字。
是裴郁吗?是裴郁在呼唤我吗?
「清清!清清!」
魏叙蹲下身子抱住了我,一边拍打着我的后背,一边拍打着我的周围。
好像是在驱赶裴郁。
「清清,你看看我,摸摸我,我是活着的,别再想他了,也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我抬起头,看向他焦急心疼的面庞。
我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裴郁。
此时我的脸上全是泪痕,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泪珠还在不断地滚落,砸在地上,也落到了魏叙的身上…
魏叙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抚摸着我的头发。
见我定定地看向我右手边的空气。
他用力地掰过了我。
「清清,看我,我才是真实的,听话好不好,我陪着你,我们好好治疗好不好。」
我看着魏叙的脸,感受着手中温热的触感,再看向一旁半透明的裴郁。
原来…只是我的幻想吗?
我开始配合医生的检查,配合地吃药,来治「我的病」。
医生说我是因为过度思念,得了严重的妄想症。
我的记忆很混乱,也许是拼凑了我对很多人的印象形成了现在的裴郁。
如果想要治好我的病,需要我自己想开,也需要我愿意想起真正的裴郁…
可是真正的裴郁是什么样子的呢?
为了想起真实的裴郁,我去拜访了裴郁的父母。
裴郁的父母是认识我的,还说裴郁生前没少带我回家。
提起裴郁他们又抹起了眼泪。
5.
「我们小郁啊也是个没福气的,本来你们都要谈婚论嫁了,他是那么喜欢你,没想到却出了车祸…」
裴妈妈抹着眼泪,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车祸…裴郁是出车祸死的吗?
「不过还好啊,他还保护了你,要不…」
「你这老婆子,说这个干什么?!都是过去式了,裴郁是警察,出现意外了保护好清清不是应当应分的嘛!再说了,警局的人说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就是有人故意害小郁,清清也是被小郁连累了。」
裴父不满地阻止了裴母继续说下去,但是神色也比裴母好不到哪里去,满脸都是痛苦。
「清清啊,裴郁也算是为国捐躯了。你还年轻,别因为裴郁耽误了一辈子,忘了他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裴家的,失魂落魄的样子甚至吓坏了司机。
他急忙给魏叙打了电话,并尽快把我送回了家。
回家以后,魏叙担心地检查我的情况。
温声细语的样子像是最温柔的情人。
可惜…
我的眼角滑过泪珠,脸色也极差。
我没理魏叙,反而看向了另一边的空地。
「裴郁,是为了救我才死掉的吗?」
裴郁没办法回答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戳穿了,我能看到的裴郁愈发的木讷,也愈发的透明。
只剩下一个影子在我身边陪着我。
他是不是快消失了…
「你都…想起来了?」
魏叙有些惊讶的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我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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