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昱怕拖久了会出差错,下午就带着祁书望启程了。
为了照顾祁书望的感受,他专门用了飞行法器,以免他不习惯长途御剑。
祁书望神色复杂:“师尊对徒弟,都这么好吗?”
“我对你很好吗?”谁知,苏问昱面上却罕见地露出了惊恐之色,“哪里好?!”
在他的随堂笔记本中,可是明确记载了,对待徒弟太好,也是有风险的!
他之前一直害怕自己不懂教育,对祁书望太差,原来祁书望居然觉得自己好吗?
苏问昱想了想,自己连怎么教徒弟都不会,他的表现怎么看,都算不得“好”。
想到这里,他看着祁书望的目光不仅带了些怜悯和关爱。
这可怜的孩子,以前一定没遇到过什么靠谱的老师,才会丧失这么基本的判断。
他和蔼地摸了摸祁书望的头:“都过去了。莫怕,为师以后一定悉心教导,遇到不懂的事,为师也会去学,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祁书望神色更奇怪了:“……啊?”
但苏问昱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了。
祁书望只得换了个话题,他装作不经意地提到了魔尊:“师尊,大家都说是你封印了那魔尊,你是用的什么法子?”
苏问昱对徒弟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了我从古书上学来的上古阵法。”
“那要如何解除封印?”
“既是失传已久的阵法,必然难以解除。”苏问昱尽职地回答道,“此阵法几乎不可能从内部破开,除非破阵者修为高我十倍以上。而若想从外部破阵,则需要十足的灵气,以及几个圣物镇住阵法,以免反噬。”
祁书望穷问不舍:“圣物?都有什么要求吗?”
“灵气充足、有一定灵识即可。”苏问昱只当祁书望是好奇,认真地答道,“圣物并不难寻。”
祁书望紧紧盯着苏问昱的眼睛,嘴唇有些兴奋地抿了起来:“那依照师尊所说,这魔尊,岂不是很容易被放出来?”
苏问昱摇了摇头:“阵眼需要摆放的东西,外人拿不到。”
祁书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什么东西?”
苏问昱却不回答了。
他想到那样东西,有点不好意思,搪塞道:“此物放在青遥派的禁地,钥匙由我保管,不会被拿到的,你尽可放心。”
祁书望等了半天,苏问昱却死活不肯说那东西是什么了。他恨恨地咬住后槽牙,在心里吐出一口老血。
其实,苏问昱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意思。
那东西并非是旁人所想的那样,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绝世法宝,相反,它看上去非常平庸,甚至让人感觉随处可见。
——那东西,是他掉下来的一撮毛。
是的,苏问昱原型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有圣兽白虎血脉的小白猫。
天知道,当他穿越后,发现自己居然有爪子尾巴耳朵时,他崩溃的心情。
在他修为不高的那段日子里,他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变回原型,饱受猫毛飞舞的困扰,一边打喷嚏一边修炼。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居然对自己的毛轻微过敏!
他在现代掉头发,穿越到古代掉毛,难道,他两辈子都在受秃头的威胁吗!
好在,他很快稳固了修为,从此再也没有变回原型。
因为圣兽血脉,他的毛里面蕴含着十足的圣洁之力,是非常好的阵眼素材,他索性就废物利用,拿来当阵眼了。
反正这东西用了也不心疼,只要他变回原型,找人给他梳一梳毛,阵眼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他本体乃是一只没什么威慑力的小白猫这件事……
绝对!绝对不能让徒弟知道!
太掉面子了!
祁书望没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稍微有些生闷气。
可惜,苏问昱却只当他害怕,紧紧牵着他的手,难得温声道:“跟紧我,若真有什么事,为师会保护你的。”
祁书望内心的愤怒和憋屈,莫名因为这一句宽慰散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攥紧了手中光滑如玉的手掌。
万魔窟周围果然有不少四溢的魔气。
魔尊无妄之所以被世人惧怕,其实不是因为他本身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而是因为魔气。
魔气会扩大人心中的欲念,将原本道貌岸然的人变成贪婪的魔鬼,被常人所厌恶。
然而,以苏问昱和魔尊接触时候的感受来看,无妄只是性子邪佞怪异了些,行事算是正道眼里的离经叛道,这才被人传大了恶名,遭至误解。
但出身现代的苏问昱,一度和无妄很能聊得来。
那段时间,他们彼此默契地不提对方身世,直把对方当做兄弟看待,关系还算不错。
可惜,系统的任务到来了。
再加上那时候的无妄出于某种原因,公然向青遥派宣战,苏问昱不得不应战,最终将无妄封印。
苏问昱在万魔窟附近转了几圈,最终确认,万魔窟封印虽然有松动,却并未被破坏,无妄不可能全须全尾地逃出来。
但周围的凡人,还是一股脑把锅甩给了魔尊。
“我不管!我家的鸡无故死了,一定是魔尊干的!”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肝肠寸断,抱着一只公鸡的腿骨哭得肝肠寸断,“呜呜呜,我家的鸡,它才两岁,它还是个孩子……”
苏问昱看了看破了个洞的鸡笼,一言难尽:“……夫人,我不认为魔尊会半夜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您有没有考虑过,审问一下黄鼠狼?”
妇人嚎啕大哭:“肯定是那魔尊!仙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苏问昱:“……好。”
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仙长,我儿子昨天夜里脸上起了两个大包,定是那魔尊所为!”
“仙长,我家的狗昨日狂吠不止,定是魔尊有所异动!”
“仙长,我夫妻二人昨夜床事不和谐,都怪魔尊!”
“这是诬蔑!”祁书望气急,“魔尊好歹是一代尊者,怎么会……会做这些事!师尊你看……”
他回过头看向苏问昱,嘴里的话却停住了。
苏问昱听着这种种离谱的说法,耳根不禁泛起了红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甚是显眼。
也把他原本冷淡的气质破坏了八成。
——他像块缀了红梅的白软糕点。祁书望出神地想道,看起来……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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