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在翻塑料袋，

　　「我这儿带了三万块现金。我妈说了，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两个丫头，再加三万块。我媳妇也同意了。」

　　就在这时，婆婆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冰冷而清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让你来的？带了多少钱？用来干什么？」

　　门外的男人似乎没察觉异样，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我妈让我来的，带了三万块现金，想跟你们换孩子，用我们家两个丫头换你们家壮壮，再加三万。」

　　「很好。」婆婆冷笑一声，随即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门外男人刚才那段话清晰地传了出来：「我妈让我来的，带了三万块现金，想跟你们换孩子，用我们家两个丫头换你们家壮壮，再加三万。」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能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听到了吗？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录下来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了，这叫骚扰，我们已经明确地拒绝，你们却一再上门，现在还带着现金！证据确凿！」

　　婆婆顿了顿，声音更加严厉：「我警告你，立刻给我滚！如果再骚扰我们，我不仅会立刻报警，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联系媒体，让大家看看，都2025年了，还有人想干这种买卖人口的勾当！」

　　门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我和婆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解气。

　　虽然知道这家人不可理喻，但录下了证据，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3.

　　第二天上午，我要带壮壮去打疫苗。

　　电梯门打开，里面赫然站着王大妈！

　　王大妈眼睛瞬间就亮了，热情地招呼：「哎呀，真巧啊！」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着壮壮往电梯角落里缩了缩。

　　王大妈的视线一直黏在壮壮身上，嘴里啧啧称赞：「看我们壮壮，几天不见，好像又胖了点！这小胳膊小腿，多结实！」

　　我没理她，抱紧了壮壮。

　　电梯缓缓下降，王大妈突然直奔我怀里的孩子：「来让奶奶抱一下，看看壮壮是不是长胖了！」

　　「他不习惯陌生人抱。」我侧身闪避，用身体挡住她伸过来的手。

　　王大妈眼中的笑意定格了一下，「好，奶奶下次抱！」

　　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穿着的、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

　　「这个，是护身符！」王大妈不由分说，就伸手要把那东西往壮壮脖子上套，「能保佑大孙子百邪不侵！」

　　「不需要！我们不信这个！」我伸手去挡她的手。

　　「哎呀，这是好东西！」王大妈却不依不饶，硬要把符咒塞过来。

　　我急了，用力去推她的胳膊：「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拿开！」

　　拉扯之间，「啪」的一声，那红绳被拽断了，黄色的符纸掉在了地上。

　　王大妈瞬间变了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指着我破口大骂：「你干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诚心跟我过不去！」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外面站着几个正准备上楼的邻居，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王大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嚎：「哎哟喂！好心没好报啊！我好心给孩子求个符，你还给扯坏了！势利眼，看不起我们乡下人！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求来的！赔我钱！」

　　邻居们面面相觑，有人皱起了眉头。

　　我抱着壮壮，看着地上的王大妈，深吸一口气，举起还在录像的手机，对着周围的邻居清晰地说：

　　「大家评评理，这位王大妈，自从搬来就一直骚扰我们，非要跟我换孩子，还要加三万块钱。」

　　「我们不同意，她就半夜砸门，派儿子带现金来堵门，现在又在电梯里强行要给我儿子戴这种来路不明的符咒。」

　　我晃了晃手机：「刚才的全过程，还有她之前上门骚扰的录音，我这里都有。这种要死要活撒泼打滚的行为，大家觉得是谁的问题？」

　　王大妈的哭嚎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几个邻居恍然大悟，看向王大妈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我说怎么回事呢，换孩子？这都什么年代了！」

　　「太吓人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啧啧，这符……」一个邻居扫了一眼地上的符纸，「封建迷信！」

　　王大妈被众人看得脸上挂不住，也顾不上哭了，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符纸，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你给我等着！胡说八道！我跟你没完！」

　　说罢，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我顾不上理她，抱着壮壮，快步走出了单元门。

　　虽然被恶心到了，但看着王大妈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本以为当众丢了这么大的人，王大妈能消停几天。

　　没想到，她完全没有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