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作为驻外记者,我在M国出任务时头部受伤。
后遗症是时常无征兆晕厥,这次是追尾了跟踪对象的车。
顾承泽兼为我的丈夫和上司,在凌晨三点顶着一身香水味撞进急诊室。
我曾以为他会像多年前一般再次拯救我。
可他只是漠然着,一把掀掉了我头上的针灸治疗仪。
「你召开记者会公开道歉,然后引咎辞职吧!」
「治疗了三年,你的病毫无起色,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我也算仁至义尽。」
他失忆了,忘了我们的那八年,还有M国战场上的生死相许。
可当他想起所有回头找我时,我已经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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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重。
匆匆赶来的顾承泽脾气也很冲。
他二话不说扯开急诊室的帘子,疲倦的眼底掺着怒气,从头到脚把我扫了一遍。
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衬衫贴在身上,气息还未喘匀…
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三年前那个他回来了。
「你引咎辞职吧!」
顾承泽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来。
我怔愣,话堵在喉头说不出口。
见我没有反应,顾承泽急了,紧紧攥住我手腕,将我从病床上一把拽起。
「跟我回去,把你闯的祸收拾干净。」
腕骨被捏得生疼。
头上的电针治疗仪「咣当」落地。
我瑟缩了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辞职…」
「你不想?」顾承泽扭头,提高了声调,「那我就活该一次次给你擦屁股吗?」
「苏稚!」他大吼一声,「这是第几次了!你自己说!」
是,我又闯祸了。
在开车跟踪娱乐圈小花时突然昏厥,车子不受控制追尾上去。
还是人家的助理送我进医院的。
小花受了惊吓,打电话到公司要个说法,顾承泽作为我的顶头上司必须担责。
对方要求赔钱,并且召开记者招待会当众致歉。
这是我闹出来的乌龙。
也难怪顾承泽这么生气。
我的主治医生梁琛赶来解围,让他不要打断治疗。
顾承泽冷哼一声,抬腿踢向地上的治疗仪,「这玩意儿要是有用,苏稚也不至于一次又一次闯祸!」
他把目光转向我,漠然带着质问,「我跟你结婚的时候,你脑子就有病,我前前后后丢进去多少钱,你又给我闯了多少祸?」
「我让你辞职你不听,让你好好待在公司整理文件,别出去跑任务你也不听!」
「苏稚,你除了给我惹事还会什么!」
顾承泽的话像连珠炮,突突地击中我心口最深的伤疤。
随着群众侧目,我的脸越发烧起来,扯着他的袖口垂下头。
「我知道我错了…你别在大庭广众下…」,我咬着唇嗫嚅着,「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
这个词仿佛刺痛了顾承泽。
「如果我们两家不是世交,如果身边人没给我施压,我不会娶你这么个…」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冷,「什么也不会,脑子还有病的,废物。」
最后的两个字仿佛千斤重锤死死砸进心口,再抬眼时,我已经湿了眼眶。
是啊,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们共过患难,换过命的那八年。
连带着所有的美好回忆,一并随着三年前那场事故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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