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别拿你那两件小衣服说事,一百块两件,你看丽丽给佑佑穿过吗?人家给你那件棉袄要一千块!你就是个白眼狼,秦楠。”
“你记不住丽丽对你的好,自然也不可能记住我对你的好。”
“你以前总是跟我说家人对你多不好多不好,你实在难以忍受才跑出来的,我现在真是怀疑你说这些话的真实性以及目的!”
这不知道是我第多少次被这样嘲讽。
我有时候想,如果当初忍住不去接过那件看起来温暖又崭新的衣服。
或者说,如果当初那件衣服穿回来我就把它扔掉而不是因为不舍得而一直穿了几个秋冬。
亦或者说,我不曾对他诉过苦,不曾在深夜因为收到家里发来的信息而忍不住抱着他失声痛哭。
也许我就不需要经历现在这些时刻。
“这些事情你还要说多久?”
他被我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我说,利用这些事情来攻击我,因为别人做错了事情而讨伐我,这样的事情你准备做多久?”
他冷笑了一声:“我只要想起来我就会一直说,让你知道可怜可不是好装的。怪不得丽丽总说,你这人一套一套的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的,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句我转身就准备走,结果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上的杯子。
这仿佛变成了打响一场战斗的号角。
他把他手上的杯子砸向我,我偏了一下脸,“砰”的一声碎在我面前。
他冲到我面前,骂道:“别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别以为现在能挣两个钱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你以前穷成那样的时候老子也没嫌弃过你!”
4、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暴戾的一面。
他把所有手能碰到的东西全都砸在我脚下。
我万分庆幸的是因为跟他说话,一直没来得及端到桌面上的热水瓶,它还躺在厨房的台面上。
我弯下腰去拣我从宜家买来的桌面装饰,我还记得当时买它时候的雀跃心情。
它对当时的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装饰,而是一个女孩,她终于对一个空间拥有了装扮的权利。
郭源误以为我的蹲下来是对他的求和。
他半弯下腰对着我的脸吐了口水,脚踩上了我的手,用了点劲,说道:“当初你一毛钱没要、跟你爹娘老子闹翻了,也要跟我结婚。现在踩着老子上了位,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做梦呢!秦楠,你这辈子都得跟我在一起。离婚!你想都别想!”
“我说你怎么整天因为丽丽跟我找碴,意淫我跟她有点啥,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你跟谁有一腿呢?你们那总监还是你们老板?”
“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说丽丽了,我能配得上人家吗?也别在远东面前乱说话,搅得我跟远东兄弟没得做。”
我推开他,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离不了婚?”
“我有什么过错?你凭什么跟我离婚?”
我看到我的手机被摔在了地上,捡了起来,检查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坏。
我问他:“你打我,不算家暴吗?”
5、
“我踩了你一脚也叫家暴?”说完这句他毫无征兆地给了我一巴掌:“我告诉你,秦楠,这也不算家暴。或者说,这只能算家暴,这叫家庭纠纷懂了吗?”
他迎着我的眼神说道:“还记得你跟我说,你爸爸是怎么打你妈妈和你的吗?你妈妈这么多年,离婚了吗?”
“知道为什么没离成吗?因为他们是夫妻,受法律保护的,跟你和我一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其实感受不到自己的疼痛,我只能想到母亲的眼泪。
无能、无助且懦弱的眼泪。
我曾无数次地看见它们从我母亲眼睛里流出来,然后掉在干涸的土地里,不见踪影。
我绝不允许它们出现在我的眼眶里。
我闭了下眼睛却被郭源认为是翻他白眼,他一脚又踹了过来。
他穿得是一双重得不得了的皮鞋,我听到它和我肋骨的撞击声。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离不了呢?”
他越发来劲了,又踢了我几脚,说道:“那你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拖死你?”
“拖我也只能拖两年,我明天就搬出去,分居满半年我就会跟法院提出来离婚。”
在这情绪当头下,他根本不能听到离婚两个字。
他又给了我几巴掌,我趔趄了几步,望着他的眼睛,这双我曾经深爱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婚我离定了。你拖死我也好,打死我也好,我离定了。”
我冲进厨房就拿出了小锤子,在他目瞪口呆下,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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