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凌晨三点多，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胖乎乎的黑皮球「滚」了进来。

　　只见黑皮球灵活地翻过篱笆，径直扑向菜地。

　　还敢来！

　　我立刻抄起钢叉，用力狠狠一扎，片刻后，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哪个小贱人扎我的屁股！」

　　我毫不犹豫的又补了一下，扯着嗓子喊道：「妈，咱家菜地进黄鼠狼了！」

　　旁边的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来，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脑袋，老太婆急了，捂着脸嘶吼道：

　　「你搞错了！我不是黄鼠狼，快点放我走！」

　　「原来是赵奶奶，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菜园想干嘛？」

　　赵老太婆梗着脖子装死，扭头就想溜，我一使劲，钢叉勾住了她的裤子，轻轻松松扯下了她的花裤衩，老太婆吓得赶紧捂住裤裆。

　　「贱货，我弄死你……哎哟！」

　　老太婆气急败坏朝我扑过来，谁知道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冲了几步，脑袋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插进了粪桶，她号啕大哭起来。

　　「天杀的赔钱货，敢耍老娘，我要报警抓你！你赶紧给我赔钱！」

　　我巴不得报警，警察来了以后，老太太一个滑跪揪住人家的裤腿，砰砰磕头。

　　「青天大老爷，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这个小贱人她敢打我！能不能毙了她？」

　　当被问道，为什么她三更半夜会出现在别人家的菜园里时，老太婆眼神游离，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我睡不着觉，出来散散步不行吗？」

　　警察望着她旁边那个装满萝卜的大塑料袋，再看看我家空了一片的菜地，神色变得严厉起来。

　　「散步能散到人家家里？你这叫私闯民宅！」

　　老太婆一听就火了，她一个华丽转身，把腚高高撅起，对准警察。

　　「你们看看我的屁股，到现在还痛得要命！你们到底管不管！」

　　我假装委屈：「我家的菜最近总是被偷，我怀疑有黄鼠狼，所以才专门守在地里，谁知道来的是你？」

　　「放屁！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不赔钱我跟你没完！」

　　警察嘴角抽搐了两下，好声好气地劝她把摘的菜还给我，老太婆高昂着脑袋，嘴硬道：

　　「只要主人不在，那这菜就是野生的！我凭啥还回去？」

　　「你说这萝卜是你家的，有证据吗？我还要告你诽谤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调出监控，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老太太咧着大嘴，拿小铲子吭哧吭哧挖菜的高清照。

　　老太婆光速翻脸：「臭婊子！你好端端的装什么监控，我以后还怎么偷……」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闭上嘴，旁边的吃瓜群众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道：

　　「你要不要碧莲？偷东西还有理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种在人家菜园里的，能是野生的吗？眼睛怎么没给你戳瞎！」

　　「老王八蛋，人家辛辛苦苦干活一年，你倒好，几分钟就把菜薅光了！活不下去就先把自己吊死！还能省点粮食。」

　　老太婆脸涨得通红，趴在地上鬼哭狼嚎，一路滚出十几米远，她儿子闻讯赶来，张嘴来了一句：

　　「你家种这么多菜，就让我妈摘一点又怎么了？总比烂在地里强吧！」

　　「咱们可是邻居，不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吗？你这种杠精在社会上最招人厌！」

　　好家伙，整片地都快被偷光了，你管这叫一点点？

　　我笑嘻嘻地说：「好呀，那你把你每个月工资也分给我一点呗！」

　　「不给我？咱们可是邻居。妈的我最烦你这种穷逼，没钱还爱死装，建议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男主人见势不对，想把老太婆拉走，他妈却不依不饶，突然抓起粪桶，一下子就把警察砸倒在地。

　　「吃着公家的饭不办事，一群废物！我看你们早就跟这婊子串通好了吧！我就挖他们家的菜，怎么了！」

　　警察岂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就赏了老太婆一副银手铐，她儿子非要装逼，抄起棍子嚷嚷着：

　　「放开我妈！她出了事老子弄死你们！」

　　好，吃牢饭的人又多了一个。

　　老太婆母子俩大喊冤枉，他们被押上警车时，周围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大家别提有多高兴了。

　　没过几天，老太婆先被放了出来，她像个幽灵似的杵在我家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种目光本能的让我感到不适：「你又想偷菜，上次还没被罚够吗？」

　　老太婆表情凶狠，恨不得扑上来把我生吞活剥：「贱人，你少得意了，咱们走着瞧！」

　　我本来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很快，老太婆就对我进行了猛烈的报复。

　　4

　　第二天，我刚走到院子里，一袋垃圾突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我的脑袋上，那股恶臭险些当场把我熏吐。

　　我抬头望去，老太婆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龇牙咧嘴的冲我笑。

　　「哎哟，真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胳膊使不上劲，你可千万别和我计较。」

　　我还没说话，老太婆结结实实浇了我一盆凉水。

　　「哎呀呀，不小心又手抖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老太婆幸灾乐祸的嘴脸，我默默把地上的垃圾收起来，然后冲上楼。

　　老太婆一开门，我迅速用垃圾糊了她一脸！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跟我一个年轻人计较吧？」

　　说着，我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抹在老太婆的脸上、头发上，老太婆发疯般地尖叫起来，我往她嘴里塞了只臭袜子。

　　「我看你长得真像个二维码，不扫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拖着老太婆来到浴室，直接把她按到水里，老太婆忍不住嗷嗷大哭。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你这个贱货，快把我松开！」

　　我甩了她几个嘴巴子，差点把她的假牙打飞，老太婆瞬间安静下来，哭哭啼啼的求饶：「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行不行？」

　　「下次还手抖吗？」

　　「不不不，再也不会了。」

　　我满意地离开，结果没过两天，老太婆又开始作妖！

　　我想要出去，却发现院子里的门怎么都推不开，仔细一看，门外堆满了各种纸箱子、废铁、塑料瓶，完全把路给堵死了。

　　不用说，肯定又是楼上老太婆在搞事。

　　我想办法翻到外面，反手把这些东西拉到了废品站，卖的钱刚好够我吃一顿黄焖鸡。

　　等我吃饱喝足回来，听见老太婆正跳着脚破口大骂。

　　「哪个瘪三偷我的纸箱子？你丫的全家都不得好死！」

　　看到我，老太婆面目狰狞地扑上来。

　　「肯定是你！你个挨千刀的，连几个箱子都不放过！我老婆子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哭得越惨，我就越高兴。

　　「老不死的，话可不能乱说，那废品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只要主人不在，那就是野生的，我卖了又怎样？」

　　「你！」

　　老太婆气得哆嗦了半天，说话都不利索了，反倒是她儿媳妇跳出来伸张正义。

　　「骚货！就是你害的我老公蹲局子，现在还敢来偷东西，我打死你！」

　　我闪身避开，问了一句：「我家的菜好吃吗？」

　　女人愣了几秒，冷哼一声：「果然是小家子气，摘你几颗菜还没完没了了是吧？那点菜能值几毛钱！」

　　开玩笑，现在连西红柿都涨到七块钱一斤了，更别提老太婆还是成袋的偷，你说能值多少钱？

　　「对对对，就你最大方，天天让老人来我家偷菜，省下的那点钱就全给你当丧葬费得了。」

　　如果说老年人糊涂，那他们夫妻俩总归有手有脚，却故意放纵老太婆偷东西，腆着脸处处占便宜，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几个吃瓜群众对她指指点点，脸上充满了嫌恶，女主人噎了一下，拉着老太婆就跑，老太婆还唠叨个没完：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还没让她赔我的纸箱子呢！」

　　「哼，咱们才不跟这种下等人一般见识，以后有她跪着来求我的时候！」

　　女人嘎嘎笑起来，眼中的恶意怎么也藏不住。

　　我心里没由来的一紧，后来才知道，她居然盯上了我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