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深情男二。

　　他对妈妈爱而不得，把她囚禁了起来。

　　“妈妈出过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想失去妈妈，于是跟着爸爸一起守着她。

　　可妈妈还是消失在了一个下雨天。

　　爸爸没能把她带回来。

　　因为妈妈死在了他的怀里。

　　1

　　自我有意识起，妈妈就没有出过门。

　　因为爸爸不让妈妈出门。

　　“妈妈生病了。”

　　“她得了一出门就会消失的病。”

　　爸爸摸着我的头向我解释。

　　我不想妈妈消失，所以爸爸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和家里的佣人守着妈妈。

　　妈妈总是吵闹。

　　每到这个时候，佣人就会把我抱走，重重关上房门，让妈妈一个人闹。

　　她对着门口狠狠低声嘲讽：

　　“天天叫个没完了，一个别的男人不要的破鞋。裴总也真是眼瞎，和你这么一个疯子结了婚！”

　　她说错了，明明是爸爸拉着妈妈结了婚。

　　妈妈也不是疯子，爸爸说了，她只要按时吃药病就会好。

　　看我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她骂了一声，手指使劲按着我的头。

　　说妈妈和别的男人有一腿，还说我和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转头便和爸爸哭诉。

　　爸爸听到后眼神像是淬了冰，当晚就让她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寓。

　　再也没有招过人进来。

　　妈妈闹过又会哭。

　　我不喜欢看见妈妈哭，所以总上前抱住妈妈，给她擦眼泪。

　　但是妈妈哭得更厉害了，还会掐住我的脖子，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我吃了。

　　“你怎么不去死？”

　　于是，我也哭了。

　　妈妈掐得我脖子好疼。

　　我不想让妈妈消失，妈妈却想让我消失。

　　爸爸让我不要生妈妈的气。

　　我当然不会生妈妈的气。

　　因为到了第二天，妈妈就不哭了，还会笑着给我扎小辫子。

　　在镜子面前夸我长得好看。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妈妈。

　　但是妈妈最近不给我扎辫子了。

　　她好像又换了一种病。

　　她变得不喜欢说话，也不骂我了。

　　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从日出坐到日落。

　　爸爸看到后总会抱起妈妈，走到房里去。

　　直到很晚才会出来。

　　爸爸说妈妈以前是医生。

　　可是医生为什么不能治好自己的病呢？

　　爸爸又说：“医者不能自医。”

　　“那不能找别的医生吗？”

　　爸爸沉默了好久。

　　终于还是回答了我：“妈妈得的是心病。”

　　2

　　有人要见妈妈。

　　她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

　　可是爸爸说过，不能让妈妈接触到外界的。

　　我犹豫着站在门口，只等着那位阿姨累了便自己离开好了。

　　可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她站在我身后温柔地笑着，这几天第一次和我说话：“双双，让那位阿姨进来。”

　　妈妈笑得很漂亮，我看迷了眼，点了点头。

　　妈妈要是不能不出门，那就让外面的人来看妈妈好了。

　　门上不能有妈妈的指纹，不然会被爸爸发现的。

　　这是我和妈妈之间的秘密。

　　我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那位阿姨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将妈妈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语气不善，

　　“唐念啊，像你这种被男主丢掉不要的女人，怎么不早一点死？”

　　她抓住妈妈的头发，“早死早超生，不要在这里耽误我哥，还要让他照顾一个不属于他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