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很快地回答了，「所以别解释，早点睡吧。」

　　「以后都会很精彩的，舒舒，你等着就是了。」

　　确实很精彩。

　　尤其是第二天清早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我弟弟的维持费用不够的时候。

　　我脸上的表情就特别精彩。

　　林确从我身边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舒舒，你的银行卡被我冻结了，忘记跟你说了。」

　　「之前你爸在去世前把集团交给我了。」

　　「一张结婚证，能办不少事呢，你说是吗？」

　　我眼眶瞬间红了，一把揪住林确的领子。

　　「我父亲这么信任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不要害我弟弟！」

　　他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眯眯眼笑了。

　　「那你听话一点，我就付钱，怎么样？」

　　04

　　林确让我在一家面馆洗盘子洗了一个月，赚我弟弟的医药费。

　　天气本来就阴冷，老板娘跟林确很熟，便跟着他一起恨我，故意让我用冰水来洗盘子。

　　我一双细白的手生了密密麻麻的疮。

　　一个月1000块，甚至连几天的住院费都不够。

　　林确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要我尝尝她妹妹的苦。

　　但二十分钟前，医生通知我尽快缴纳弟弟的后续治疗费用，我刷了卡，发现还是冻结状态。

　　挺可怜的，A市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白舒意，现在连一块钱都掏不出来。

　　我去公司找林确，却被他的秘书舒晴拦了下来。

　　她长得美艳，胸前的肉白花花的，仰着下巴睨着我。

　　「白舒意，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东西，还敢来公司找林总？」

　　细小却清晰的嘲笑声传进耳朵，我目光扫过去，不少人便噤若寒蝉。

　　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要找林确。」

　　舒晴笑得花枝乱颤，伸手就推了我一把：「公司不欢迎你，快滚！」

　　我笑了。

　　我接受林确的报复，是因为我要替弟弟偿还他妹妹的苦。

　　但其他人，凭什么可以伤害我？

　　我拽着舒晴的长发，把她的头狠狠地撞在墙上，听着她尖锐的尖叫，我贴近她的耳朵，笑着开口。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招惹我？」

　　林确和保安姗姗来迟，几个壮汉拉开了我，舒晴梨花带雨地扑进林确的怀里，声泪俱下。

　　「林总，她欺负我！」

　　「舒舒，你有没有事？」

　　林确揽住她的时候，我的瞳孔收缩，看着他的眼睛全是不可置信。

　　他声音温柔，但他看的却不是我，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过我。

　　只是对保安招了招手：「把白小姐请出去。」

　　我一把挣脱了保安的桎梏，在所有人嘲笑的目光里走了出去。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七年，就算是我弟弟有错在先，但我对他那一腔热忱，还能够在他心里占有方寸之地。

　　我以为他在羞辱我后片刻的疼惜是对我有情。

　　我以为只要偿过她妹妹的苦，我们还有机会重修旧好。

　　但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会是一个替身。

　　06

　　我刚出了公司的大门，林确就松开了舒晴。

　　舒晴梨花带雨的表情一僵，跟着林确进了办公室。

　　他快走两步来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眼睛锁住公司楼下那个久久伫立的身影，眼神里有着片刻的挣扎和痛苦。

　　舒晴抱住了他的胳膊，白花花的胸脯蹭着他，媚眼如丝。

　　「林总，我今天做得好吗？那个欺负您妹妹的女人，我帮您报复回来了。」

　　看着我走远，林确才收回了目光，望向舒晴。

　　气压一瞬间降低，仅仅是被林确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就让舒晴在片刻间软了腿。

　　「林总……」舒晴的声音抖得厉害：「舒舒…做得不对吗？」

　　她以为舒舒是在叫她。

　　林确抽出了手，笑着掸了掸胳膊上莫须有的灰尘。

　　「你也配叫舒舒。」

　　他的眼神冷厉，声音极度冷漠：「念在你曾经帮助过我妹妹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要以为在我身边工作了几年，就能替我做主什么事。」

　　「自作聪明，没有什么好下场。」

　　「滚。」

　　07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林确很晚才回到家。

　　我陷在沙发里面，扭头看着窗外的雨幕

　　他脱下西装，柔软地呼喊我的名字。

　　「舒舒。」

　　我突然有些反胃。

　　他拿着医药箱，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握起了我放在腿上的手。

　　他细细地看了看我手上的冻疮，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林确每天都会给我涂药膏，药膏很好，好得很快，但马上又会生新的疮。

　　白色的药膏挤出来的时候，我打掉了他的手。

　　「别碰我。」

　　林确有片刻的呆愣，但还是笑了。

　　「你不听话，舒舒。」

　　「别叫我舒舒！」

　　我转头看他，不争气的眼泪却冒了出来：「你别用别人的名字喊我！」

　　林确伸手抹掉了我的眼泪。

　　「那好，白大小姐。」他笑笑：「你怎么哭了？」

　　「舒晴气到你了？」

　　他故作惊讶，拳头砸在另一只的手掌心里，笑道：「你不会觉得，这七年我爱过你吧。」

　　他又不笑了。

　　「我没爱过，我从没爱过你。」

　　「白舒意，就算我找别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你最好乖一点，等到我什么时候觉得够了…」

　　「会怎么样？」我打断他：「就会放过我？」

　　林确不说话了。

　　我追问他：「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他喉结滚了滚，还是没有说话。

　　但我已经不想等他的回答了，亦不想等他回心转意。

　　我肩膀沉下来，重新把视线投入漫天的雨幕当中，声音又小又轻。

　　「你想想办法，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去做，只要你觉得能补偿你的妹妹。」

　　「林确，我实在太疼了。」

　　林确却掰过了我的头，他离我很近，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他的眼睛像一个漩涡，搅动着疯狂和执念。

　　「舒意，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好不好？」

　　他的吻强势又凶猛。

　　我睁着眼，看着他颤了又颤的睫毛，心中一片冷寂。

　　可是林确，我从头至尾又有什么错。

　　我只是爱你，只是想紧紧地抓住我们这段日子。

　　我好像，快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