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的那天,我哥正在给干妹妹全球直播成人礼。
我在直播中,亲眼看到我的求救电话被我哥毫不留情的挂断。
“今天是晴晴最重要的日子,真是晦气。”
三天后,我哥亲手解剖了一具没有内脏的女尸。
他往尸体里塞满了棉花,发现了死者被强酸腐蚀的指纹和五官,惋惜死者被折磨的像个空心娃娃。
唯独没有发现,这具尸体正是他最嫌恶痛恨的亲妹妹。
1.
被人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被扔进化粪池三天了。
尸体打捞上来后,身体里甚至还有蛆虫蠕动着飞蹦,全身脂肪皂化,就像是一坨融化的肥皂。
周围十里飘着一阵恶臭,我看着赶来的法医和警察戴着层层口罩,都忍不住小跑去警戒线外吐了起来。
唯独有个人走过来,温柔的用手掌托起了我的脑袋。
这个人,就是我的哥哥许年。
他用白布遮住了我赤裸的尸体,将我从污秽里打横抱起:
“这有什么恶心的?赶紧把人送到殡仪馆。”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听着我哥毫不嫌弃的语气,心头密密麻麻的刺痛袭来,仿佛一柄钝刀正在来回翻搅。
我至死记得那天他厌恶的目光,冷漠嗤道:“你这个灾星,和你呼吸同一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原来我这个亲妹妹,在他的心里甚至还比不上一具犹如腐败老鼠的尸体。
2.
没过多久,我就躺在了解剖室冰凉的铁床上。
我哥下刀又稳又快,他看着这具被掏空内脏的尸体,惋惜的摇了摇头,“这么年轻的女孩,竟然被残害到这种地步。”
助手在一旁熟练的记录着尸体情况,平静描述道:
“从目前情况来看,死者女,胃里残留兴奋剂,应该是喝下兴奋剂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挖去内脏后再死亡。”
“面部和指纹都遭受过强酸腐蚀,尸体出现融化,无法确认死者身份,但年龄应介于18岁至20岁之间,身高1米62,体重——”
助手话还没说完,我哥正在往尸体里塞棉花的动作就顿了一瞬。
他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带着探究的目光撑开了我的右眼眼皮。
我天生异瞳,眼睛一黑一蓝,这是妈妈带给我的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
可现在我的眼眶里却血肉模糊,眼白和瞳孔被强酸融化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颜色。
我哥略带疑惑地缓缓撤了手,身旁的助理问道:“师父,今天动作怎么这么快?”
他方才的疑惑之色一扫而空,勾起的嘴角里含着几分宠溺,
“早点忙完早点回家,还有个小祖宗闹着我回去陪呢。”
我看着他脚步轻快的离去,灵魂不自主地飞扑过去,却只能看着他穿过我的身体,满面笑容地接起了李晴晴的电话。
心痛的窒息感裹挟而来,我的灵魂被哥哥宠溺的语气撕扯得破碎淋漓,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可是哥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3.
在7岁之前,哥哥也如同现在对李晴晴这样对我好。
可自从那年的生日过后,一切就什么都变了。
往常的生日礼物都是爸妈送的,那次我执拗要让妈妈带我去商场,自己买自己喜欢的礼物。
可就是那天,商场偏偏发生了恐怖袭击。
枪声在空阔的商场里震耳回响,刺目的火星数不清多少次落在我的脚边,大门都被打得满地碎渣。
歹徒离我们越来越近,在枪支无差别扫射之际,妈妈当即把我抱在怀里,像一面扭曲的盾牌替我挡住了子弹。
原本妈妈一个人完全可以躲在角落里活下去的,但在危险来临时,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把生的机会让给我。
而爸爸和妈妈自小青梅竹马,他看着妈妈被打成筛子的身体痛哭流涕,在那天凌晨从楼顶坠落,身体都被摔成了两截。
我和哥哥一夜之间失去双亲,他总是用猩红的双眼瞪着我,撕心裂肺的冲我吼着:
“你为什么非要让妈妈陪你去商场?!如果不是你,爸妈怎么会离我而去!”
“这一切都怪你,是你连累了我妈,别人说的没错,你天生异瞳,一看就是个灾星!怪物!”
面对我哥的怒吼,我失声哽咽,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在日复一日的负罪感里我彻夜难眠,在我尝试用自残来填补我心中的痛苦时,我哥毅然决然的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被电击治疗了两年,出院之后,却发现我哥身边多了一个新妹妹。
她叫李晴晴,长得和我妈妈有八成相像。
4.
我哥很喜欢她。
尽管李晴晴喝醉酒拉着我哥的衣角说胡话,我哥也能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耐心的全部听完。
我模仿着她的样子,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哥哥,你可以原谅我吗?我想让你开心,我会用我一生去弥补——”
话音未落,脸上就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原谅?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原谅!”
我哥把我扯到爸妈的遗照前跪着,语气怨毒的质问:
“许子瑶,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我手指紧扣,怀里抱着的骨灰盒被泪水打湿。
我还记得那天妈妈温热的血水落在我的脖子上,她冲我艰难的笑着,随着她微弱的喘息很快就变得冰凉。
甚至午夜梦回里,都是妈妈的哽咽而唤:“妈好痛。”
我也常常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来独自承受这一切?
可现在,我是真的死了。
也许我毕生不可了却的愿望,或许能够在哥哥知道我死的那一刻,能够彻底实现吧。
5.
我的灵魂跟着我哥,回到了我生前住着的地方。
李晴晴住着妈妈生前精心为我打造的公主房里,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只露出一双恐惧又可怜的眼睛。
她的嗓音染了哭腔,小声问道:“哥哥,子瑶姐姐离家出走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她的消息,我好害怕她会遭遇不测。”
我哥却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用温柔的语气来安抚李晴晴的情绪:
“她就是死也是她咎由自取,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李晴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怯生生的在哥哥的怀里点了点头,嘴角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勾起一抹讥笑。
她的这抹笑容,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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