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你太不懂事了，我也给彩礼的。」那保安还想挽回点面子。

　　「你能给多少彩礼，100万？」

　　就看我妈和他长相上的差距，怎么样也得这个数补偿下吧。

　　「1万零1，寓意百里挑一。」

　　我妈兴奋地向我炫耀女人三嫁还能收到彩礼是一件多难得的事，我以为我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我妈又重复了一遍以后，我可以确定，我妈是恋爱脑晚期，属于绝症，没救了。

　　2.

　　「行啊，没想到一个小学毕业的保安都学会空手套白狼了。」

　　我对这保安印象深刻的又一个原因是在一堆高中毕业的保安中就他鸡立鹤群。

　　「我和你爸是真爱，不能用钱这么俗气的东西来衡量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妈急得面红耳赤，看来她也知道那男人看上她什么了，只是不愿承认。

　　我抬眼就瞥见老太婆手腕上的金镯子，那是去年姑姑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再看向首饰盒，完全被洗劫一空。

　　我压下怒火，「我说了，你要结婚我管不着，但是别来坑我，你们的新婚礼物我会准时送到，其他的你不要想了。

　　既然你有了老公，那你每月的零花钱我就停了。现在立刻给我收拾东西走人，要不然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我不多做纠缠，立马出门叫人，盯着他们搬走。

　　然后改了指纹锁，叫了全屋保洁，等清理干净，已经是凌晨4点。

　　我还是觉得屋里的味道久久散不尽，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妈死了两个老公，生了两个不同姓的孩子，我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大哥。

　　我亲爸在我八岁时车祸去世，然后家里就开始流连不同的男人，屋里一直萦绕着一股难闻的烟酒臭味。

　　我妈觉得我是个累赘，就把我丢给姑姑，是姑姑养大的我。

　　我一直心存侥幸，欺骗自己我妈还是爱我的，但我今天总算看明白，她只是把我当成一张28年前买的彩票，如今看我事业有成还会挣钱，她兑奖来了，既然如此，这些年的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3.

　　再见我妈是两天后，派出所。

　　还没等踏进调解室，我妈就急不可耐地一个巴掌扇在我脸上，耳朵顿时嗡嗡叫起来。

　　「你发什么疯呢？」

　　姑姑连忙挡在我身前，我妈也被工作人员请了回去。

　　「你个没人教的贱丫头，你怎么敢报警抓你爸爸？」

　　「你才是不知廉耻的妈呢，兮兮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偷了怎么不能报警，还有她爸爸只有我哥一个人，其他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敢当她爸爸？」

　　姑姑不甘示弱地怼回去，她养大的女儿，不是来被吴爱珍这个恋爱脑糟蹋的。

　　「我还是不是你妈，这个家我说了还算不算，不就是点值钱的玩意吗，我给自己老公，给自己婆婆，怎么了？我养了你28年，这点东西我还不能拿吗？」

　　我妈说得理直气壮，在她心里，只有老公最重要，我这女儿就是个填她男人粪坑的冤大头。

　　我和姑姑对了一个眼神，她立马明白是时候轮到她发挥了。

　　「是吗？你可真伟大，养了兮兮28年啊。」

　　我姑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把兮兮18岁前的抚养费都结一下吧。兮兮上大学的费用就当我这个姑姑送给她的，我就不和你算了，其他的你好好看看，十天内付清，要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

　　姑姑甩给妈妈一本记账本，上面记录着我从8岁到18岁所有的消费，每页都贴着小票。

　　我妈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本发黄的记账本，一开始是稚嫩的笔迹，然后慢慢端正起来，她明白了，这是我自己写的。

　　我第一天到姑姑家时就向她保证不会给她添麻烦，我会承担自己所有的费用，所以我把花的每一分钱都记账。

　　姑姑笑话我是傻姑娘，但我没妥协，就算姑姑不跟我计较，我也要自己记着，每一笔都在提醒着我是谁把我养大的，又是谁把我抛弃的。

　　可等我长大，姑姑怎么都不肯收我的钱，她说她早把我当自己女儿了，怎么会有妈妈向自己女儿要钱呢？

　　是啊，吴爱珍这种人不配当我的妈妈。

　　「妈，你可是我亲妈啊，既然你说你养了我，就老老实实地把这笔钱付了，那你拿我的东西给你老公才理直气壮嘛，要不然你这就是偷，你或者你老公，选一个去坐牢吧。」

　　4.

　　我找人赶走了住在我爸房子里的无赖，立马处理了这套房子。

　　我妈不停打电话骚扰我，谴责我没良心，还催我去澄清偷窃的事实，我反正只有一句话，等她什么时候把欠姑姑的抚养费结清，什么时候再商量其他事。

　　只是钱还没付，我嫂子倒先给我打电话了，我妈带着李大军住到了我哥家。

　　我哥和我妈一样自私，但是嫂子待我很好，嫂子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我一进哥哥家，就看见李大军和他儿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而我哥在厨房忙活着做饭。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了解到，李大军的老妈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

　　我一水杯过去泼灭了烟，「我大嫂怀孕了，谁让你们在这抽烟。」

　　李大军见识过我的厉害，没敢吭声，但我妈听到老公受了欺负，赶忙从主卧跑出来。

　　「还是你哥懂事，让你嫂子回娘家，把主卧让给我和大军，不像你是个黑心肝的。」

　　我妈非但没认识到给儿子一家造成了困扰，还在那对我耀武扬威。

　　「兮兮，你做得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妈赶出去呢？她养大了我们两个不容易，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们也不能阻拦啊。」

　　「我是姑姑养大的，她有养过我吗？再说了我是为她着想，她要是在我爸的房子里和别的男人结婚，说出去她的男人多没面子，多影响家庭和谐啊。

　　还有你，嫂子都快要生了，你不顾着自己家，收留他们干嘛，你是打定主意要养着他们仨吗？」

　　我哥真是个孝顺儿子，既然他心甘情愿，那就让他自己受着吧。

　　「我总不能看着妈流落街头啊，你把妈接回去，再去派出所帮奶奶做个澄清，看在哥的面子上，好吗？」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么快就认上亲了啊，「你在我这没有面子，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头蒜啊，既然你要做孝顺儿子，那你养着他们吧。」

　　见我转身要走，我妈急得尖叫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我怀孕了，你就一定要逼你妈去死吗？」

　　这话一出，全屋人都惊呆了。

　　我妈的每个孩子都是未婚先孕，似乎只有急着生孩子才能证明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拿着孩子来获得男人的承诺和婚姻。

　　没想到我妈今年都五十了，她还在用这招，还演一出用肚逼婚，只不过这次逼婚的对象不是孩子爸，而是我。

　　5.

　　「妈，你怀孕了？」我哥控制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妈脸色青白，她自己也觉得没脸。

　　李大军倒是骄傲地仰视着我，特意挺了挺胯，还没脸没皮地自夸上了：「我就是厉害，老当益壮。告诉你个小蹄子，拿出68万，再把房子过户给我，要不然就让你妈挺着大肚子被人笑话是老蚌生珠吧。」

　　我嗤笑一声，「妈，这就是你千辛万苦找到的真爱？」

　　「你爸也是为了能让我过上好日子，你干脆拿100万给你爸，他养孩子也要钱啊。」

　　我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进了什么脏东西。

　　「哥，你拿主意吧，妈都五十了还要生孩子，你不怕被人议论，我嫂子也不怕吗，我侄子将来也不怕被同学耻笑吗？」

　　我哥惊得花了片刻才回神，「妈，你结婚我不管，但是孩子不能生，你有儿有女，干吗还要在这年纪生个孩子，你让我丈母娘怎么想，让我老婆怎么看，你就一点不为你孙子想想吗？」

　　我妈看哥急了连忙解释道：「你放心，这孩子不用你管，所有费用都让兮兮出，你要怕不好听，你就对她们说这孩子是兮兮生的。」

　　我听着这话脸色一僵，像被人兜脸抽了一鞭子，她可真是我的好妈妈啊。

　　「这主意好，孩子生下来就把陈兮住的那套房过户给我儿子，反正女娃都是要嫁人的，这房子不给自己弟弟，难道还留着便宜她婆家吗？」

　　李大军在那拍手叫好，李小军也看着我两眼放光。

　　「要是你嫁不出去，我也能将就要了你，虽然你年纪比我大这么多，但是看在你那双又白又长的大腿，这亏我也就吃了。我们父子娶你们母女刚刚好，嘿嘿嘿！」

　　看着李小军眼冒精光的猥琐样，真是给我气笑了，矮腿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姑姑本不想掺和我妈的婚事，但是吴爱珍都把刀子捅进她侄女心窝子里来了，那还能忍吗？

　　姑姑恶狠狠地啐了我妈一口，冲上去就给了那狗男女一人一个大逼抖，再把贼头贼脑的李小军从沙发上踹下来。

　　「吴爱珍，你这个没人要的臭婊子，你也就等着被这矮秃驴吃干抹净再抛弃吧！」

　　我妈捂着脸，彻底被她那句没人要激怒了，嘶吼着就朝姑姑扑过去。

　　看着她要拼命一般向姑姑袭去，我连忙上前挡着，推搡间我妈直直扑向沙发，然后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我的肚子好痛啊，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