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欺负的是我，可我妈从来没有站在过我这边。

　　她口中的赚钱不过就是打麻将。

　　在她眼里，我甚至没有打麻将重要。

　　我始终记得那天周围老师同学看我的眼神。

　　在此之后，周围同学都默认我好欺负。

　　毕竟不被爱的小孩子是没有靠山的。

　　我会时不时被人锁在厕所，被人用剪刀剪头发，被人拿刀子划烂校服。

　　每每回到家又是我妈的一顿毒打：「怎么别人不被欺负就你被欺负。」

　　我以为我妈是不喜欢小孩子，可是我弟的出生改变了我的看法。

　　手机到账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支付宝到账两万元。」

　　我妈已经昏死过去。

　　很好，解决完一个了。

　　那就下一个。

　　我缓缓扭头看着我爸，他腿脚不方便，刚刚被我一推就摔在了地上。

　　我歪着头打量着他脸上恐惧的表情。

　　那种表情以前只会出现在我的脸上。

　　现在在我爸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让我莫名升起一股恶趣味。

　　我拖着拐杖踱步到我爸面前。

　　只见我爸正在拨打110，他的手还在不停颤抖着。

　　「你不要过来，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敢动我，我让你牢底坐穿。」

　　我笑着看着他，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在他乞求的目光下按下挂断键。

　　「爸，你说过，报警没有用的。」

　　「我记得你之前打我，我报警之后你打得更疼了。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这么对你呢？」

　　我爸疯狂摇着头：「不，不要，你不可以。你会遭报应的。」

　　我嗤笑一声，又靠近他一步。

　　我爸突然拽住我的裤脚。

　　「来娣啊，当初是你妈妈不肯拿钱给小小才害死了她，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她，和我无关啊。」

　　「我是无辜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蹙了蹙眉，心上多了一丝烦躁。

　　「我的小小活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都要诅咒她死，该死的是你们。」

　　我拿起拐杖重重打在我爸的腿上。

　　我爸直接大声哀嚎，不顾形象地爬起来。

　　或许是因为害怕，他好像没有找到方向。

　　我突然想起之前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次大年初一，我弟看见电视上放着旋转木马，闹着要骑马儿。

　　不骑就闹着要绝食。

　　我爸疼儿子，二话不说就让我直接趴下。

　　当时家里还来了不少亲戚，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就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有人看出我的尴尬，主动打着圆场。

　　「小孩子，闹就闹，饿了自己会吃。女儿都这么大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弟听了，冷哼一声：「我才不会，我就是要骑马儿，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爸细声安抚他，然后生气地看着我：「老子养你这么大，给你弟骑一下怎么了，老子赚的钱都是给我儿子的，你今天不给他骑，你以后就别指望我给你出学费。」

　　我爸拿出了让我不得不从的杀手锏。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读书，只是在这样的家庭，读书是我唯一可以逃离的办法。

　　只是那时，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是逃不掉的，所以我趴了下去。

　　我弟见我趴下，飞快地爬上我的身。

　　他只有八岁，可是他被家里人养的好，每一顿少不了一两个大鸡腿。

　　他的体重早就已经超过我的了。

　　我费力地撑着，我弟却不满足于此。

　　他在我身上随意晃动，指挥着我往不同的方向爬。

　　我爸还贴心地给他递了鞭子。

　　鞭子抽在我身上，我不敢哭，不敢叫。

　　因为我相信如果我哭了，之后迎接我的是更加痛苦的惩罚。

　　好不容易撑到我弟玩腻了，他从我身上下来时却被鞭子绊倒压在我身上。

　　他明明没有摔着，却故作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爸妈心疼地安抚我弟，还不忘踹我几脚。

　　「贱丫头，当马都当不好，有什么用呢，还摔到弟弟。」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你弟弟。」

　　「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回房间去。」

　　周围的人一片唏嘘，有人给我递了张纸巾。

　　我没接，强忍着泪，慢悠悠走回房间。

　　大年初一，外面一片热闹，我将自己缩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