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入目一片白。
往下看,徐墨坐在病床前打瞌睡,而我本应耸起的腹部却平坦无比。
察觉到我醒了,他打起精神,紧张地注视着我。
我打量他。
几天不见,他眼底泛着浓重的乌青色,胡渣也冒了一圈,整个人憔悴不已。
「念念,孩子我们会再有的。」
我却问:「小宝呢?」
他神色微僵,眼中划过失望:「妈说的果然没错,在你心里,小宝比我们的孩子都重要。」
我盯着他:「我问你小宝呢?」
他叹了口气:「埋了。」
「挖出来。」
徐墨眉头紧凑:「你疯了吧陈念。」
我没疯。
我要验伤,我要给小宝和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但理智告诉我,我绝不能现在翻脸。
我尽量放低语气,无比失落的说:
「你知道的,小宝陪了我八年,我不能那么草率的送走她。我想把她火化掉,至少她的骨灰还能给我最后一点念想。」
徐墨垂着头,犹豫了好半晌后终于点头。
他走出病房门后,我听到婆婆的声音:
「看吧,我就说她把那畜生看的比谁都重,现在为了畜生能害死我孙子,她那种小心眼的人,保准一直记恨着你。」
徐墨说:「妈,你能不能管管徐娇,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把猫弄成那个样子,还有……」
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要不是你打念念那一巴掌,她怎么会摔流产。」
我婆婆冷笑一声:「你怎么反倒怪起我和娇娇,我打她那是因为她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你是男人怎么还像入赘到他们家似的。娇娇都说了那畜生自己跑去村口挑衅大黄狗被咬成那个样子,娇娇能忍着害怕去给那畜生收尸就不错了。」
「我看你是被陈念拘了魂,连自己妈和妹子都不信。听妈一句话,这婚赶紧离了,以后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病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如坠冰窟。
一夕之间,我养了八年的小猫被人虐待致死,我满心期待的孩子被人推至流产。
那罪魁祸首凭什么逍遥法外又活的顺心恣意呢?
从医院回到家后,我发现家里的布置有明显变动。
花瓶里的桔梗变成了玫瑰,餐桌的桌布被撤下,每个房间的四件套全都换了,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工业香精味。
我用眼神询问徐墨。
徐墨眼里闪过慌乱:「妈和娇娇在这里借住几天。」
哟。
房子是我父母出的全款,房本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怎么好意思趁我住院,登堂入室的。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念念,只是借住一段时间,你不会介意的吧?」
我露出笑:「不介意。」
他倏地松了口气。
刚坐下,我婆婆就到家了。
她提了满满两大包的家居用品和营养保健品。
我眼尖的瞥到我婆婆提的那袋营养保健品中居然有保胎的药。
我的孩子都没了,她保谁的胎?
「家里又没有人怀孕,妈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婆婆飞快的瞥了徐墨一眼,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她这次竟没有夹枪带棒的和我说话,反而脸上堆满笑意:「是娇娇。」
?
她一个寡妇怎么怀的孕?
我婆婆提着补品往橱柜走去,边走边说:「前段时间娇娇相亲相了个男人,对方人挺不错的就定下来了,孩子生下来就结婚。」
我心生不解,哪有先生孩子再结婚的。
更何况,我刚流产,她就怀孕,这也太巧了吧?
正纳闷着,徐娇姗姗而归。
她穿着我的衣服,背着我的包,打扮的花枝招展,看见我后,目露不屑:「嫂子回来了?你也别太伤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孩子就不该是你的。」
看见她这张脸,我就想起小宝的检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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