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就要把我往屋外拉,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带回城里。
我紧紧地抓住门框,试探地说道:“等一下,向明生买卖儿童,咱们报警吧,把他抓起来,不然要是我和你们回去了,他来找麻烦怎么办?”
显然我的反应又在他们意料之外。
女人心虚地低头,一双眼忍不住瞥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反应倒是快,只是眨了眨眼,“随他闹,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报警。”
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地观察他们的每一个反应。
紧张,僵硬,心虚……
一切尽收我的眼底。
我明确地意识到父亲的失踪不简单,他还活着吗?
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嘀嗒嘀嗒……”
打在他们抓着我的臂膀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紧为自己的行为找补。
“我就是有些难受,老向他养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
“他就是一个人贩子,我们才是你的父母。”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城里,离我们村不远,破旧的老式小区,水泥台阶被踏得光滑而漆黑。
一进屋,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映入眼帘,他跷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地下堆满了瓜子壳和水果皮。
他拿着手机好像在玩游戏,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
见到大人回来也不收敛,嘴里的脏话说个不停。
我有些诧异,今天是周三,他这个岁数,应该还在学校上课。
一路上他们和我讲了名字,男的叫李志,女的叫马艳红。
马艳红一个劲地招呼我坐下,我瞥了一眼被男孩占据的沙发,默默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连李志也没舍得让沙发上的男孩坐正,也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马艳红忙说:“我去做饭,你就在这儿和你弟说说话,你弟叫李俊。”
她要不说这话,我还以为是这男孩哪儿请来的祖宗呢。
到了快六点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见到坐在屋里的我明显一愣,紧接着就低下头。
女孩叫李引娣,是这个家最大的孩子。
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饭桌上气氛有些古怪,一盘小炒肉小半被堆在了李俊的碗上,他只是吃了几口,就嫌弃的刨在一边,马艳红还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
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抬起肉盘,全倒在了我的碗里。
少爷不吃给我吃,我不浪费粮食。
坐在对面的李引娣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埋头夹起碗里的青菜。
马艳红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正要发怒就被李志一个眼神制止。
我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头顶立刻多了两道冷冷的视线。
刚一放下饭碗,李引娣就忙着收碗,李俊还是一副大爷的样子吃完饭就往沙发上一躺。
李志和马艳红夫妻俩出门不知道干啥去了,干坐着我也挺不好意思,走到厨房帮着李引娣洗碗。
“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她小臂上一道伤痕说道。
一直安安静静的她突然缩回手,手里的盘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拉衣服掩盖伤痕。
“我……对不起。”见她反应这么大,我很是内疚,该不是校园或者职场暴力?
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强求。
“给我拿一袋牛奶!”
李俊欠揍的声音打破我们俩尴尬的氛围。
她连忙在衣服上擦干水渍,走到客厅拿了一袋牛奶递给他。
李俊手刚抹上牛奶袋,就啪地把牛奶打飞。
“我要冰的,你是没长脑子吗?”李俊眼都不抬教训起自己的姐姐。
反倒是李引娣,低着头糯糯地回道:“医生说你不能吃生冷的东西,那冰箱里冰着的就更不能吃了。”
一听姐姐敢顶嘴,李俊把手机一丢,对着她就一阵拳打脚踢。
李引娣也不还手,一个劲地抱头蹲在地上。
我被吓了一跳,刚要拉住李俊的手,他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什么情况。
李引娣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背起李俊就往外面跑,迎面撞上回来的李志夫妻二人。
见儿子这样,马艳红像疯了一样,扇了李引娣一巴掌,“贱人,你弟弟怎么突然这样了,是不是你惹的……我就说你是个扫把星……”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母亲会这样骂自己的女儿,一个又一个侮辱性的词语劈头盖脸地往她心中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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