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似是早就想到这层般,从我面前飞身扑出去挡住本该攻击我的藤蔓,“你左边那颗小树,将它砍烂。”
我几乎没有任何质疑地冲过去,果不其然,那些原本抵挡着简玉的藤蔓此刻不管不顾的朝我追了过来。
“但是……”我怔怔地看着他,于我而言,他是遥远天际的月,是深海神蚌的珠。
而我,比地上的泥还要不堪,这么多年,被刀划破皮肤,溺水,同野兽互斗我都没有怕过,可是这一刻,我有些怕了,我怕我亵渎了我的神灵。
我与简玉踏上了前往魑族的路途。
死士出任务,会被剥夺一切能表示我们身份的印记,出了训练营,我和简玉像是这江湖自由侠客般策马狂奔,简玉这人不喜说话,正巧,我亦是如此。
他马术比我好些,所以只要察觉我有被落下之嫌时,便会刻意控制与我保持一致速度,我有些为拖他后腿赧然。
我们花了十天的时间到达密林入口,简单准备了些干粮,一同往里走。
这片丛林同普通林子没什么分别,只是树的颜色看起来更绿些,弥漫的味道也有些奇怪。
树叶墨绿的有些发黑,我和他都谨慎起来。
摸索了一个白天,我们依然没找到魑族入口,简玉开始小憩,少年脊背如树干般矗立,头发用一银冠拢的很高,垂至腰部。
我听说出营前夕,简玉去师傅那儿领回了自己来时戴的银冠,想必便是头上那冠。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倒是衬得人精神抖擞的。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简玉有些不满地侧了点身子,也不知这一下他的腿蹬到哪儿了,像是触发机关般,一根手臂般粗的树藤便朝他飞了过来,我眼疾手快抽刀飞去,那树藤在我的刀下瞬间断为两截。
简玉像我抛来目光,又点了下头,“基本功还行。”
我有些无奈,现在这种情况是讨论基本功的时候吗?
很奇怪,那藤越砍越多,树影乱移,我与简玉背贴着背,此刻,我们只能信任彼此。
“这样下去不行!”
我额头淌着汗水,根本砍不完,得掐了这老魔物七寸。
“晚了!”
我呵声一剑下去,硬生生将那小树劈成两半。
与此同时,所有藤蔓像是一瞬间死去,沉甸甸挂的到处都是,再也不见刚刚那嚣张气焰。
那小树下面,深渊洞穴显出来。
我看了眼简玉,纵身跳了下去,他也跟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隙,我问他为什么一眼便能看出那小树便是命脉,他面无表情淡淡道,“没有一眼看出,只是碰巧砍至小树时,发现其他树藤全都过来挡刀,便明白了。”
原是这样。
不知滑行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底,所谓魑族居所,竟是一座阴森地宫,入目皆是森森白骨,那只巨大体型的魑王见着我们先是一愣,大约是纳闷怎么还会有食物主动送上门来。
而我和简玉看着魑王相视无奈,又是一场硬仗了。
这仗,打的极为胶着,魑王浑身都是剧毒,我们不能近身,距离太远攻击力又不够,这时,我却看见魑王后方有一只小魑,我给简玉传了信,他一瞬了然。
小魑被我一刀射杀,毒液喷溅,周边石壁滋滋冒起灰烟,那魑王听见小魑尖叫,再也不顾简玉的攻击,转身朝小魑飞速爬去,简玉哪肯给它机会,一刀由魑王头顶插入,深至剑柄。
那魑王僵硬着倒地,毒液从伤口处往外冒,我则迅速往更深处探寻冰晶花,也不知是不是那魑王太过自信所以它压根没打算藏,我一眼就看见了置于一匣中的冰晶花。
顾名思义,冰雪般的花朵。
地宫已经开始摇晃,我来不及多想拿了东西便和简玉离开,那少年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只是脸色比来时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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