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种死法我不能够接受!
我命如草芥地活了十八年,还没享受过自己的人生,就要被人给享受了?
我侧头看向旁边那群五大三粗的壮汉,脊背阵阵发凉。
山匪头子的手指慢慢收紧,强行转回我的视线。
他问我,“这么迫不及待?”
这是迫不及待的事吗?
这压根就不关我的事啊!
陈家造的孽,为什么要我来还呢?
可我实在有口难言。
假如我说出真相,他们一定会去追二小姐。
她好不容易从陈府逃出来,难道我能让她又踏进另一个火坑吗?
老爷虽然做的不是干净买卖,剐了他都不为过,可二小姐是无辜的啊。
她待我如亲姐妹,昨日还给我读诗……
读的是……
射人先射马。
擒贼先擒王!
如同当头打了一棒,我豁然开朗。
眼前就有一个贼王,我还等什么呢!
武力我是赢不了他的,那就智取,搞定贼王!做他的压寨夫人!
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搏了。
我点点头,“对,我是很着急。”
“你叫什么名字?”我强装镇定,心脏跳得就像擂鼓似的,“先奸后杀也行,得你亲自来。我相中你了。”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旁的汉子气急败坏,“我们大当家的是连中两元的陆诚昭。”
“他举世无双,他风霜高洁,他能看上你!”
“除非他瞎了眼了!”
我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他,“陆诚昭,那你看上我了吗?”
陆诚昭这一生中,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他竟一时语塞,只把我的脸捏得更用力了。
我冲他抛个媚眼。
看到我的媚眼,陆诚昭眼睛眯了一下,估计是受到了惊吓。
我赶紧讨好地冲他笑,也顾不得被他捏得龇牙咧嘴,笑起来是不是更丑了。
陆诚昭松手把我推远一点,似乎有些嫌弃。
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细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厚着脸皮深情与他对视。
我看到他的眼角边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撩人得很。
这山匪头子长的真不赖。
要不要再表白几句?可万一把他惹火了怎么办?我正在纠结,突然听见陆诚昭轻蔑地哼笑了一声,“不愧是陈家养出来的女儿,狐狸精都没你脸皮厚!”
领口一松,他狠狠我往外一推,对着手下吩咐道:“把她关到柴房。”
关到柴房?也就是说,我不用被山匪们糟蹋了!
苍天有眼。
我的爱情三十六计,第一招就取得了胜利。
我以为陆诚昭好歹会对我另眼相看,我没有想到,被关在柴房整整三天,陆诚昭连一粒米都没让人送进来!
山匪就是山匪,长得再好看,也该杀千刀!
我饿得受不住了,扒着门缝喊人,求人给我送给点吃的。
没人理我。
我靠在门口大骂陆诚昭。其他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只能骂他了。
都要饿死了,我也不用害怕得罪他了。
饿到我整个人头晕眼花,手脚无力的时候,陆诚昭才让人把我带到他面前。
他与三天前看起来并无分别,还是目空一切地坐在那个象征威严的虎皮椅中。
手随意地拨弄着面前的古琴,清丽的音色从琴弦上传出,不知道弹的是什么调子。
见我这副狼狈样子,他懒散地笑了一下,模样极为欠揍。
“你看……”他说,“不管是凶猛的野兽,还是牙没长齐的狐狸精,饿上几天,都会乖顺的。”
“你当日口出狂言,我就应该杀了你。”
“不过转念一想,那样又太便宜你了。”
陆诚昭低眉看我,桃花眼里全是得意。
他让人把古琴送到我面前,“你们陈家不是开青楼吗?你没少耳濡目染吧?给我弹几首曲子,我赏你吃顿饭。”
他这是羞辱我跟青楼的妓女一样呢。
可是……
我不在乎啊。
我又不姓陈,我只想吃饭。
我四肢百骸里陡然生出了一丝力气,“当真?”
陆诚昭点头,“当真。”
二小姐之前也学琴,每次她练琴学琴的时候,我就坐在附近绣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现在一柄古色古香的弦琴摆在我面前,我连哪根是宫,哪根是商,都分不清楚。
我偷瞄着案桌上的窝窝头,胆大包天地朝古琴伸出了手。
模仿着二小姐弹琴时的模样,左边勾一下,右边挑一下,还没动第三下,陆诚昭就开口说话了。
他说,“我竟不知道,你们陈府的人还会弹棉花。”
我回敬他,“我也不知道,一个山匪还会赏曲。”
说完我就后悔了,窝头就在桌子上,我为什么要惹怒他呢?
看来我真的饿傻了。
我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脸色,却发现他嘴角竟若有似无地带着一点浅笑。
他用指头点了点案桌上的碟子。
一共五个窝窝头,我狼吞虎咽吃了两个。
三天滴水未进,嘴里干巴巴的,咽得极为艰难,窝窝头堵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我看向了陆诚昭手边的茶盏。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想喝水?”他慢条斯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用你的秘密跟我交换,这盏茶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喝。”
秘密?什么秘密?
如果我是二小姐,我肯定会有戒心,好歹追问一下。但我不是,我现在只想喝水。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将他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啊,吃饱喝足,好舒服。
陆诚昭问我,“好好的陈府不待,你为什么偷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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