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跟楚湘道歉,陪着笑认错,嘴皮都快磨破了,才勉强得到她的原谅。
走出她家的那一刻,屈辱的泪水瞬间扑满了我的脸,我陈清禾何曾如此卑微过?
可是为了儿子,为了秦恒,为了这个家,我不得不做出牺牲。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爸爸安全抵达了欧洲,中途没有出事。让我好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再没胆子去招惹楚湘,每天到医院送了汤就离开,连多留一刻都不敢。
倒是为了宋潇的案子,秦恒又让我去求哥哥,托关系找来了金牌大状张律师,对宋潇捅人一案正式提起了诉讼。
而宋潇家里只有一个自顾不暇的爷爷,哪请得起什么好律师?
在我们两家的共同施力运作下,宋潇进监狱,已是板上钉钉。
今天,我又照例来给儿子送汤,临下车时,接到了秦恒的电话:“清禾,你到医院了么?”
“快到了,你呢,还在忙吗?”
“我在医院看睿睿,他刚睡下,你不用急着上来。宋潇那里差不多搞定了,让爸对南郊的项目多上上心,最好,你现在再打个电话催催爸。”秦恒叮嘱我。
我应了声“好”,挂掉电话,心里却有点难受。
爸去了这么多天,秦恒每次提起,却都只是催爸加快进度,从没担忧过他的身体状况。
车子停下,我刚准备给我爸打电话,就发现有人在停车场边等我。
是宋潇的爷爷。
几天不见,本就满脸褶皱的老头子看起来又老了好几岁。见我下车,他激动地走过来,二话不说先跪下了。
“老板娘,我给你钱,你不要打官司了好不好?潇潇还小……”
这一次,没等他靠近,我的司机已经眼疾手快下了车,一把将他拦住。
老头子见挣扎不过,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
“我听律师说了,潇潇说刀真的不是他带来的,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我知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受伤的都是你儿子,这,这是我家里所有的钱,连他爸的赔偿金都在里头……是我替潇潇来赔罪的!老板娘,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潇潇吧……”
老头子苦苦哀求着,开始诉说起了宋潇可怜的身世。
原来,宋潇家里太穷,母亲在他4岁时就离家出走杳无音信,父亲是个盲人,前些年上工时,不小心栽进河里淹死了,虽然拿了些赔偿金,但也不多。
毕竟,穷人的命从来就不叫命。
如今的宋家,只剩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身体也不好,靠捡破烂为生。
幸好宋潇自小就懂事,会走路起就会自己做家务,5岁开始站在小板凳上学着自己做饭,中间不知被烫伤切伤过多少次。
自初中起,为了赚钱贴补家里,每年寒暑假都去工地打工,以至于他小小年纪,身上全是疤和茧。而他之所以很少做完作业,也是因为打工和做家务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课外时间。
父亲死后,他还得给自己赚学费。
每天混迹在酒吧、网吧,也不是因为他是坏孩子,只是因为他要打工挣钱。
至于所谓的天天打架斗殴……那更是无稽之谈。
听着老爷子的絮絮叨叨,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宋潇的事,原来这个可怜的孩子竟然过得这么辛苦。宋家之所以一直不来找我道歉,是因为老头子那几天刚好高烧,差点也去了。
我本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听到宋潇的身世,不免也有些心疼。
老头子向我递来的那叠信封里,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所有钱。
“宋潇的事……”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会再考虑一下,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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