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腰的温泉水温度刚合适,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泡在水里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舒畅无比。
青衣男子背对着我走远了些,等了许久才催道「好了就爬上来。」
这位大爷脾气不太好,我白了他一眼,手脚并用翻了上来。
「换上,收拾干净。」
男子丢过来一个包袱,我打开发现里面装了一袭红色丝裙,正是姐姐喜爱的轻薄、半透款式,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珠宝首饰和脂粉。
完了完了,是要重温鸳鸯旧梦对我这样那样没跑了。
可是他没有回过头偷看我,也没有在这幕天席地孤男寡女的绝妙背景下先和我鸳鸯戏水一番。
此刻他身后负着的长剑没有入鞘,正森森闪着冷芒。
我咽了一口口水,乖乖换上了丝裙。所幸小黑珠自有奇妙之处,身上虽然穿得少了但依然暖乎乎的。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从研究话本得出的经验直男大概率会对白莲花心软。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摸清青衣男子的真实意图之前,充当一朵合格的白莲花。
选了一只低调点的发钗戴上,微微扑了淡淡的胭脂,抿了唇脂,我“娇柔”地说了一声:「我平时都不怎么打扮的,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看。」
男子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嫌弃「脸不红。」
「啊?」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男子说的是我脸上胭脂不够红。于是我下了狠手,挖了一大块胭脂给脸颊抹了两块“高原红”。
男子终于点点头表示满意,示意我跟紧向前走去。
这男人什么直男审美?眼下人为刀俎,我叹了口气,无言跟上。
绕过温泉,又行了两里多路,男子神色间慎重了许多。他停了下来,对着一棵雪松下的大坑「跪下。」
「啊?」
他拿剑柄轻轻一拍,我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给师兄,道歉,说你没有,欺骗他,并且……愿意,永远陪着他。」
「你师兄?谁啊?」我下意识问道。
他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说话顺畅了许多:「你忘了我师兄?一年前他为你而死,你居然忘了他?」
我:……
他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紧绷的身子一下瘫了下来,一拳砸在雪地里,有眼泪缓缓流出。
「师兄他,把所有责任,都担了。而你,这个妖女,居然问我,师-兄-是-谁?」
「雪晏,可笑吗?你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不过都不重要了,」男子赤红着双眼:「师兄,你在地下,一定很冷,我把这个女人带来了,我让她陪着你,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在一旁看他一会大笑一会大哭,此时虽然还在敬业地站着,但整个人心底如同电光火石一般,一瞬间有千万个念头闪过。
他喵的这个大坑是给我挖的,这个从酷盖瞬间变话痨的疯子是要我陪葬啊!
男子抹去了眼泪,整个人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像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变态杀人狂般提着剑朝我走了过来。
我灵光一闪,捂着肚子大喊「我有了你师兄的孩子!」
他身子微微一震,停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一年前的事,孩子早该生下来了吧?
于是我悄悄放开肚子,继续瞎编。
「从这里逃走后我摔下了山崖,失去了这里的记忆,没有多久我发现我怀孕了。我虽然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孩子,我觉得应该是和一个我很爱的人生的,所以我悄悄生下了他。」
我在心底飞快计算着时间。
「他……他叫雪宝宝,已经快五个月了。他很乖,眼睛很大,很善良,一定就像他爹一样。我始终是个未嫁人的女子,便把他安置在了庄子中,还雇了人看护他。你抓我这几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娘亲想得哇哇大哭……」
天知道五个月的宝宝会不会想娘。
「你不是失忆了么,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姓雪?」
为什么?当然是大哥你刚才自己提到雪晏这个名字我现取的啊!
我继续扮演小白花,「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雪好像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字。」
「这个孩子,他就该姓雪。」
男子闭上了双眼思索,时间久到我以为自己还是难逃一劫时,男子睁开眼,双眼已恢复了清明。
「师兄他……原本不是雪族中人,他本姓陈,以后,若是合适,可以给孩子改作‘陈宝宝’。」
好吧,城堡堡。
他手一挥,急卷而来的飞雪将大坑掩埋。如今这个坑不是埋我的,我只想鼓掌称赞,内力深厚就是好。
「今天,是师兄忌日。本想让你,下去陪他。既然你,有了师兄骨血,就缓一缓。两个月后,下山的结界才会打开。我可以送你离开,你带我去,看看孩子。」
「如果骗我,」他顿了顿,「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不会,我也很想孩子了。不知道这他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长高一点。」我捏捏眼角,心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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