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没多久,冯大娘败下阵来,这样的大姑娘怪渗人,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见到了主母。

  房门重新关上,冯大娘渐渐琢磨出不对劲,大姑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样子不止是茶叶的事,还有其他的。她都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

  没有头绪的猜想,让冯大娘心乱如麻。大姑娘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吗?就算知道手中应该也没有证据,但难保不会告诉主君。

  这样未知的惶恐一直磨着她,直到夜暮十分,整个院子开始掌灯,郑慕稚才发话让她进去。

  冯大娘小心翼翼看着郑慕稚的脸色,盘算着一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郑慕稚没正眼瞧她,只是拨动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果然是因为茶的事。冯大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努力挤出眼泪,“大姑娘啊!奴婢真不是诚心的啊,都怪那茶商心黑,暗中换了咱们的茶叶。奴婢是个粗人,一点也分辨不出来,直到昨晚才有个懂茶的丫头告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姑娘和姨娘呢。”

  郑慕稚冷哼一声,倒是会找借口,“会写字吗?”

  “啊?”冯大娘怀疑自己的耳朵,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云苓在一旁不耐烦提醒:“姑娘问你会写字吗?”

  虽然不明白大姑娘为何会这样问,但她还是照实回答:“奴婢只识得几个字,勉强能写自己的名字。”

  “那行了,云苓。”

  云苓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放到冯大娘面前。

  这下,冯大娘更懵了,迟疑道:“大姑娘,这是?”

  郑慕稚眼皮都没抬一下,“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写的字如何。”

  云苓在旁边适时补充:“你放心,这纸都是用过的,也不必担心有人拿你的签字去伪造什么,姑娘就是想瞧瞧你的字。”

  面前的纸的确是用过的,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大字,应该是练字的草稿。冯大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主子的话没有不听的道理,何况在废稿上签个字,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提笔故意写得潦草些。

  见她写完了,云苓也不啰嗦,直接出言赶客,“你这字也够丑的,好了,字写完了,这里也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

  郑慕稚也微笑地看着她:“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冯大娘脑子不够用了,折腾了一整天,就这么完了?写个名字就成?

  见她还愣在原地不走,云苓道:“怎的不动呢?难道还想要留你吃晚饭?”

  “唉唉,不必了。”冯大娘头摇得像拨浪鼓,虽然一肚子疑问,但她今天被折腾得不轻,恨不得立刻离开。出门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每一步仿佛踩在棉花上。

  郑慕稚看着签了字的废纸,伸手折好递给云苓,“把它锁好了,然后找个机会把消息放出去。”

  四月桃花欲然,春光一片明媚。

  后院的角落里,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躲在墙角咬耳根。

  “听说了吗?前几日冯大娘去大姑娘的院子里,告了好几个管事的状,密密麻麻写了几大篇呢。”

  “哪个冯大娘?”

  “还能是哪个冯大娘,采办的那个呗。听说是她打着采办的旗号,私下贪了不少银子,结果被大姑娘发现了,姑娘要罚她,她一听就吓坏了,赶忙就认了罪,把以前做的事一股脑地全吐出来了,还说这府中不止她一个人这么做,其他掌事贪得更多。”

  “难怪那日她在大姑娘院子里站了一整天,早就该惩治她们了,上个月我的月钱就被克扣了半钱。哎,不对呀!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姑娘怎么不罚她啊?”

  稍微大点的丫头得意地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姑娘现在又没有管家,怎么好越过常姨娘处置人呢。而且冯大娘说了许多其他掌事克扣银钱的事情,大姑娘都让人写下来了,冯大娘还画了押,这要是拿到公堂上,那就是物证啊!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手上,什么时候处置不都是大姑娘的一句话吗?”

  “胡说!我画过什么押?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石头后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跳出打断两个丫头的话。

  两个丫头没想到这里有人,还是冯大娘,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拔腿就跑。

  冯大娘手疾眼快,抓住稍大丫头的袖子,疾声道:“这谁给你们说的?”

  “不是我们说的,不是我们说的,是整个宅里都这么说。”丫头又急又怕,连忙撇清自己,使出吃奶的劲拽回衣袖,慌忙跑了。

  “难怪呢,我说这几天怎么那么反常。”冯大娘神色十分激动,困扰几日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往日相熟的丫头婆子,见到自己就向见到了鬼一样,纷纷绕着道走。想跟她们问个清楚,又都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实情。

  好几个掌事的都跑来旁敲侧击,询问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在,又问她都说了些什么。问得她一脸莫名其妙,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陷害自己,要是知道了,非得撕个稀巴烂不可。

  “老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啊!”周二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冯大娘眼睛一亮,这周二娘平日与她最为要好,前几天告假回乡下,今天终于回来了。

  周二娘一路寻来,累得直喘粗气,“怎么回事?一进宅就听别人说你投靠了大姑娘,还说了其他掌事的罪状?”

  “我是这样的人吗!”冯大娘连忙叫屈,就算要投靠,也不是大姑娘啊。

  周二娘在心中默道:这的确像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自然是相信老姐姐为人的,可这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宅子,其他人未必相信。”

  闻言,冯大娘如霜打的茄子,“我也正发愁呢!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肠的故意害我,弄得所有人对我都绕道走,无论我如何解释,她们都不信。”

  周二娘瞅着机会,试探问道:“那听说大姑娘为难你是怎么回事?真没跟大姑娘说什么?”

  冯大娘将那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将换茶的事情,说成是茶叶受潮,“大姑娘觉得我不尽心,买了受潮的茶叶,说了我一通,其他便没多问什么。我要是对大姑娘说其他半个字,我就,我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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