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孙李四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模样做对比,肖朵朵一脸冰冷的样子就显得有些目中无人了。
本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员,就算你现在巴结上了巡抚,也不能用这副态度对本大人吧?
县丞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肖朵朵涉世未深,再加上刚才被孙李四颠倒黑白的话气到,此时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县丞的脸色。
县丞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在本官面前,还敢做出如此目无尊法之事!反了你不成?”
肖朵朵连忙辩驳:“大人,这孙李四平日里偷鸡摸狗、偷奸耍滑,是村子里人人皆知的混子,他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县丞完全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今日孙李四才是原告,本官审理的是他受害的案子!再说孙李四若是犯法,自然有人会来告他,用不着你多嘴!”
“本官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说到这里,淡淡地看了肖家人一眼。
眼神颇具威胁,似乎已经认定肖家人不是什么好人。
几个当家听到县丞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沉。
“可……”肖朵朵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苏拂青却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有些不甘心的跺跺脚,暂且忍下这口气。
县丞转头对孙李四道:“孙李四,既然你说肖家人做了这么多坏事,总不会一点证据都没有吧?要是没有证据,本官可是没办法给你伸冤的!”
似乎是为了凸显自己不会包庇罪犯,县丞在对孙李四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和颜悦色,而对待肖家人,却是满脸寒霜。
孙李四看到县丞一脸要给自己做主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他一脸委屈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回大人的话,大家都因为迫于肖家的淫威,所以不敢出来作证,因此小的说的一些罪证,确实拿不出来。”
说到这里,孙李四顿了顿,接着道:“但肖大敲诈小的的钱财却是千真万确的!”
“你血口喷人!”肖朵朵更加生气。
县丞对肖朵朵的态度越发不满,只是看在苏拂青的面子上,忍而不发,就当没有看见。
“肃静!”县丞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你说肖大敲诈你,是什么时候?敲诈了多少?有没有证人?”
孙李四把头深深埋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回大人的话,肖大总共敲诈过小的三次,都是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敲诈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不知道他这副丑陋的面孔!”
“零零碎碎的算起来,他敲诈了小的,估摸着得有十两银子了!”
十两!
一听孙李四的话,后面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都惊呆了!
这放在乡下农户身上,可以一笔巨款!
这个时候,一亩良田大约才四两,十两都能买两亩地外加一头牛了!
“没想到这肖家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居然这么嚣张。”
“哼!他家的人一个个神出鬼没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这肖家女勾搭上了巡抚老爷,肯定也是死缠烂打!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背后的百姓议论纷纷,一时之间,大家都相信了孙李四的鬼话。
毕竟在封建的古代,基本没有“碰瓷”一说,尤其是百姓,都怀着一种对公堂的天然敬畏,闲着没事怎么敢随便诬告别人?尤其这人还是巡抚老爷的老丈人。
孙李四跪在地上,脸上一派凄苦,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他自己的小算盘倒是打得好。
灾银迟迟未能下来,在他眼里,一定是被苏拂青给吞了,别人他管不着,但那灾银中有十两可是他的!他孙李四拿回属于自己的那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而且这事要是办成了,肖家人以后一定没脸继续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他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尤其是肖大,总是打着一副正义的旗号和自己作对,妨碍自己偷鸡摸狗。
今天就让他好好吃点苦头!
想到这里,孙李四更是哭爹喊娘地给县丞磕起头来:“求大人给小的做主啊!”
他哭一声就磕一次头,模样看起来凄惨极了,任谁也看不出来那话都是他瞎编的,目的是为了要钱。
县丞也被孙李四的样子迷惑了,他狠狠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肖家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我……”肖大面容苦涩地张张嘴,很想说自己是冤枉的。
但身后村民难听的话却一股脑地朝他涌来。
身为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更何况村民们的骂声并不低。
他想不通,自己平日经常接济村里人,甚至有的时候,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也要帮助外人。
为什么这个时候,大家却对孙李四的话深信不疑?
肖大以往挺直的腰杆,微微有些佝偻,就像是被言论压弯了腰。
肖朵朵看到大爹爹的模样,心疼极了,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什么方法来证明清白,急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孙李四,你血口喷人!”肖朵朵骂了一声,刚想上前踹他一脚解解气。这个时候,苏拂青却气定神闲地上前一步,阻止住了她的动作,顺便把她护在身后。
“县丞大人,此事到目前为止,只是孙李四的一家之言,我有几个疑问想要问一下他,您不介意吧?”
苏拂青的声音不急不缓,宛如一记强心剂,让肖朵朵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县丞虽然不满肖朵朵的态度,但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苏拂青,于是他点点头:“可。”
苏拂青转身对孙李四道:“孙李四,你说肖大一共分三次,敲诈了你十两银子,且没有旁人在场,对吧?”
孙李四迅速想了一下自己编造的故事,确定没有遗漏才点点头:“小的确定。”
“哦?”苏拂青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只是眼中的神色却让人捉摸不定,“可是据我所知,你平日里游手好闲,混吃等死,家里大门坏了都没钱修。手里一有几文钱就去赌去喝酒,又是从哪里来的十两银子呢?”
苏拂青的问题一出,全场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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