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尘诧异的抬起头:“不可能误诊,京城好些大夫都这么说。就连……”

  “就连什么?”李婉婉好奇的追问道。

  而洛卿尘低下头,许久才回道:“就连父亲也认为我得了痨病,命人将我连夜送回老宅……”

  “公公也太扯了吧?大夫说你得了痨病,他就把你丢回老家,任你自生自灭?”李婉婉听到这,立马大发雷霆,如若不是她口中的公公已经死了,指不定她要去好好教训一下他。

  京城的大夫怎么了?他们说是痨病,就是痨病?就连太医署的太医都存在误诊,为何京城的大夫就不能误诊呢?

  “相公,你莫伤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且等着就是。”

  说完李婉婉抓起洛卿尘的手腕,再次诊断了一番,更加坚定自己的诊断结果。

  “庸医误人,相公,你确实是被误诊了。”李婉婉肯定的说道。

  但洛卿尘却不信:“娘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见状,李婉婉不禁恼火的冲他吼道:“都说你不是了,怎么,你就这么想得痨病?可你想过没有,痨病是有传染性的,可你身边接触的人不都没事吗?”

  “真想撬开你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李婉婉并非圣人,自然会很是气恼。

  洛卿尘没想到会惹娘子生如此大气,急忙道歉:“娘子,我,我错了!”

  见他双手握拳,朝自己行礼,可那眼神满是责怪的样子,如此憨厚模样,让李婉婉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只不过为了防止他一再催眠自己得了痨病,李婉婉义正言辞道:“相公,你我夫妻一体,我还能害了你不成?你这压根就不是痨病,你被京城那些庸医误诊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县城找大夫瞧一瞧?”

  洛卿尘一听,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既说不是痨病,那定就不是。”

  李婉婉不无得意地挑起眉,发现洛卿尘久咳不愈,而且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咳嗽。

  这跟痨病的症状相似,哪怕他脉象上看没什么,那些庸医为了多挣银子,也会故意说是得了痨病。

  李婉婉在感慨庸医误人的同时,见洛卿尘又拿起书看了起来,她也没走,就在房子里收拾起东西来。

  茅屋里家徒四壁,只除了一张硬木板做的床,其他就一桌两椅,其中一把椅子还在自己新婚当日,被赵氏给坐坏了。

  想到赵氏,李婉婉就觉得上次让她跌倒,作为惩罚轻了。

  就在这时,她在洛卿尘的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李婉婉看了洛卿尘一眼,见他正认真温习书本,也没叫他。

  她拿起药瓶,就走了出去,打开一看,里面装有好些红色药丸,但拿起一颗,凑到鼻尖嗅了嗅,闻不出任何的气味来。

  李婉婉见状,就走到了院子里临时搭建的灶房,将一粒药丸放进了研罐,用力研磨一下,外面的蜡膜一除,李婉婉就闻到了几种刺鼻的味道。

  其中李婉婉发现了被俗称为断肠草,药名叫钩吻的毒药,毒素含有多种生物碱,可导致消化系统、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的强烈反应。

  严重者可以造成呼吸衰竭而亡。

  其他一些毒药,在钩吻的面前没那么严重,但如若洛卿尘每日都服用这些毒药的话,哪怕是再强健的身体,也撑不了几个月的。

  这个发现,让李婉婉心神一震,洛卿尘乃洛家二房唯一生还之人,到底是谁,非要夺他性命。

  张氏?

  那老虎婆想要洛卿尘死,倒也说得过去,但为何要用这种法子?对张氏来说,任由洛卿尘自生自灭,岂不更痛快?

  而且那药丸,将好几种毒药聚集在一起,也不是易事,更何况还要做到没有任何气味散发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再说张氏不过一村中妇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用毒药害相公呢?

  可如果不是张氏,难道是赵氏?

  洛卿尘乃二房之子,二房也早已跟大房分家了,赵氏再怎么也伸不出这么长的手,来害洛卿尘……

  如此一来,李婉婉顿时没了主意,如若不是河东村洛家人,那又是何人,胆敢谋害她相公?

  一想到相公以为得了痨病,命不久矣,可实则却是有人在残害于他,李婉婉顿时觉的心疼无比。

  “我可怜的小相公,还没尝过鱼水之欢,就要被那起子黑心肝之人害死,那些人当真是丧尽天良!不过相公命不该绝,遇到我,就是那些害人精的克星!”

  于是李婉婉也顾不上收拾了,就窝在灶房里,专心研究起药丸来。

  如此还真有发现了,李婉婉从药丸中区分出了十几种毒药的成分,虽然都富含剧毒,但是却也出现了以毒攻毒的奇效,这也算解释的通,洛卿尘服用了如此剧毒药丸,却没有立马一命呜呼的原因。

  只不过如此一来,洛卿尘的身体承受着毒药的残害,自然会变得奇差无比,久咳不愈,估计就是从这得来的结果。

  但研制出解药,还需要一些时日,李婉婉不动声色的将药丸全都倒了出去,然后匆忙的离开了村子。

  她徒步走到了县城,找到一家口碑不错的药房,买了些自己需要的药材,这才回去。

  等她回到家,天已然黑了,洛卿尘正朝村口走来,不知道李婉婉去了何处。

  远远的看到相公在等自己,李婉婉加快了速度:“相公,你怎出来了?我去县城抓了些药回来。晚些时候给你熬上一碗。”

  对此洛卿尘没有拒绝,毕竟这是李婉婉的一番心意,当他看到李婉婉额头满是汗珠,他不曾多想,抬手为她轻拭去汗水。

  李婉婉却趁机抓住他的手,就这么抓住不放,不顾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她若无其事的牵着小相公回到家,关上门去,任凭外面人在这说个不停。

  洛卿尘却有些受不了:“娘子,下次可不许再这样,有失斯文。”

  结果李婉婉端起洗菜的水盆,直接打开院门,朝外面就泼了出去。

  一个说三道四的倒霉鬼,就被泼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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