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弹罢,整个晚宴厅安静到似乎只能听到琵琶的回声。
众人似乎都还沉浸在那荡气回肠的武曲里,包括薄君霆。
他的后背有些僵直,墨色的眼眸沉沉的看着台上轻舒一口气的女人,她优雅的起身,轻捂住胸口,缓缓低头,向观众道谢,反应过来这一曲《十面埋伏》已经弹完的观众们这才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胜负在此刻已见分晓。
那绵延不绝的掌声就好像在述说着刚刚的表演有多么的完美,就连评委席上的人都在啧啧称奇,交头接耳,“这位女士是不是古典乐协会的人?技艺如此高超不应该是个生面孔啊?我觉得这般厉害的人物不来南音学院做导师真的可惜了。”
“老赵,这次就不要跟我抢人了,她要是肯来央音,我直接申请让她做教授!”
一旁听着评委们议论的菲奥娜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她愤然的甩掉手中的酒杯,玻璃渣碎了一地,“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村姑又能骑到我头上来?”
这是她的庆功宴!凭什么那个女人的风头能高过她?本来想着让那个女人丢脸的,现在好了,最丢脸的莫过于她了。
菲奥娜咽不下这口气,狠狠的拽住邱栖山的手臂,“爹地,这个仇你不帮我报,你就等着看我被气死吧!”
邱栖山更是气愤,今晚他宝贝女儿的风头可是全被别人抢了,直到现在大家的目光都紧跟着那个什么夏柒溪。
他思索了一会儿,反手覆住了菲奥娜的手,“乖乖,你放心,她现在有多风光,待会儿我就让她洋相出得有多大!”
邱栖山咬牙,他的地盘上还没有谁都欺负到他的宝贝女儿。
菲奥娜有些紧张的看着邱栖山,“爹地,毕竟是君霆哥哥娶过门的女人,到时候......”
她是在忌惮薄君霆这边,如果做得太难看的话,对方会不会有所动作。
邱栖山冷笑一声,“不过就是生辰八字好,娶过来冲喜的人,你觉得薄君霆会对她上心吗?你放心,我和君霆生意上的往来如此繁多,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女人就怎么样的。”
听到邱栖山这样说,菲奥娜的心也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人群簇拥的中心,夏柒溪自然的站在薄君霆的身边,扭头看向他,“我说了,让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的。”
看着她眉头扬起的模样,薄君霆微微一笑。
果然,这个惊喜盲盒还是没让他失望,只是,眼前这个阵仗,他着实是头疼。
几个评委连番劝说着,“夏小姐,如果你愿意来南音指点一二的话,我们这边的待遇是非常可观的。”
“我觉得央音不能少你这样的人才,现在许多电影配乐都会交给咱们央音来做,如果你来的话,也可以参与进来的......”
夏柒溪礼貌的回应,“多谢各位的抬爱与高看,只是我怕担不起如此重的责任并且我也志不在此。”
见几位评委还不肯离去,夏柒溪只得无奈的说道,“我去一趟洗手间,各位失陪了。”
见状,薄君霆忙得起身,“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他的墨眸里写满了带他一起走,他可不想听这些人叽叽喳喳的。
当然,夏柒溪自然也懂得他是什么意思。
她使坏一样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薄君霆暗地里咬了咬牙,好啊,敢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夏柒溪朝着偏僻的洗手间方向走了过去,还留在原地的薄君霆则是被几个评委给团团围住了,“请问您是夏小姐什么人?是她的男朋友吗?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可以的话,您帮忙劝劝夏小姐,只要她肯来,到时候什么话都好说。”
“我的名片您也带一个吧?只要是夏小姐松口了,您这边想要什么好处都是可以安排的......”
薄君霆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看被塞到手中的几张名片,除了觉得头痛不已之外,还有些新奇的感觉。
谁又想得到,他薄君霆有朝一日会变成帮别人收名片的那一个呢?
因为在此之前,只有别人帮他收名片的份。
他抬起墨眸,看了看给他递名片的各位,慢条斯理的将名片一一还给他们,旋即薄唇轻启,“我不是她的男朋友,我是她的老公。嗯......”
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词汇,然后说道:“她确实志不在此,因为我们家家产家业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光是想着每天如此花钱就已经够忙了,所以还请各位打消这个念头吧。”
薄君霆本不是如此浮夸高调之人,只是刚刚这几位的话,说得有点难听了,他像是需要他们那点好处的人吗?做教授做评委这么些年了,这些人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吗?
几位评委愣了愣,这才明白这次大抵是一锹挖到铁上去了,这是无论如何都挖不动的啊。
养尊处优的豪门少奶奶,又怎么会被他们抛出的条件吸引呢?
“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薄君霆耸肩,“没关系,各位忙自己的去就行了。”
待人群散去之后,薄君霆抬腕看了看手表,低调而奢华的私人订制百达翡丽就宛如他的身份一般,神秘而矜贵。
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他也打发走了这群人,怎么说夏柒溪都得从洗手间出来了吧?
另一边,昏暗的洗手间。
夏柒溪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是盛德医院发过来了,说是云奶奶治病需要的医疗器械已经采购完毕,接下来就等着手术了。
她开心的握拳,“太好了!”
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她没太注意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下一秒,她就被人从背后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一股蛮力,动作精准,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夏柒溪刚想用手肘击退身后那人,可谁知乙醚的味道迅速的涌了上来。
不好!
这手帕上沾了乙醚!
还未等到她做任何反应,意识已经沉沉的涣散了,不消两秒,便昏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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