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盛世大酒店，就在许沂州办公室的隔壁栋大楼。

　　当输入「520」，门锁「嘀嗒」一声时。

　　我忽然害怕极了。

　　轻轻关上门，空气里有许沂州的味道。

　　那股十年来很熟悉，却在几天前消失了的味道。

　　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无法动弹。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女人问：「还没跟她说清楚吗？我们都快……」

　　男人打断她：「你越界了。」

　　我心里疑惑，快什么了？

　　虽然很想当面问清楚，可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下意识躲到了沙发后面。

　　然后，有什么重物落下来。

　　许沂州冷冷的声音响起。

　　「够了，何念念，我必须马上回家。」

　　「别装了。」

　　何念念在沙发上动了动，轻轻笑出声，「你不是很喜欢吗？」

　　「怎么，还没洗澡，就准备回家了？」

　　「先做完……」

　　……

　　沙发上传来喘息声。

　　他没有推开她。

　　那一瞬间，我怀疑何念念是不是对许沂州下了蛊？

　　可当我在垃圾桶里翻到那串天珠时，我愣住了。

　　因为，那串珠子是假的。

　　而我，中了蛊。

　　5

　　「阿楚，你怎么在这？」

　　背后传来许沂州惊慌失措的声音。

　　我痛得跌坐在地，「停，不要再往前走了。」

　　许沂州蓦地收住脚步，僵硬地站着。

　　他的衣服很凌乱，没来得及整理。

　　开着的领口里，脖子上什么也没戴，有一圈晕开的口红印。

　　我挣扎着站起来。

　　一步一步往前走，痛彻心扉。

　　他身体绷得紧直，不敢看我。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捂着胸口，冷汗淋漓。

　　「我送你的天珠呐？」

　　他闻言，整个人微微发颤，却始终没有回答我。

　　倒是何念念，她神情倨傲地指着垃圾桶，「他说他爱的是我，就扔了你的破珠子。你眼瞎看不到吗？」

　　「你闭嘴！」

　　许沂州冷冷地打断她，转而抓住我的手腕。

　　「阿楚，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回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他快速从垃圾桶翻出那串珠子。

　　我条件反射般大喊：「不要！」

　　晚了一步。

　　他紧紧捏着珠子朝我走来。

　　我的心，绞痛得厉害，却不见他有丝毫异样。

　　原来是这样……

　　我转身，看向何念念。

　　「独蛊，真是难为你了。」

　　「不仅要费尽心思得到我的头发，还要折损自己的寿命。」

　　她蹙眉，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胡说什么啊？你是说我对你下蛊吗？」

　　「你是巫医，怎么可能中蛊？」

　　转而，她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泫然欲泣地看向许沂州。

　　「她这副样子是装的，我发誓。」

　　她竟敢说发誓，我低笑了一声。

　　「许沂州，我中了她的蛊，离你越近，心绞越痛。你信吗？」

　　好久。

　　许沂州垂下眼帘，苦笑着走向我。

　　「我的靠近，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

　　他信她，不信我。

　　我痛得连连后退，头一次觉得他的味道那么难闻。

　　「别过来。」

　　「你身上很臭。」

　　6

　　逃离酒店后，我大口喘着气。

　　也是在这时，师傅问我：「要不要回来继承大巫师的位子？」

　　那时，我浑浑噩噩，求师傅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师傅说：「七天。」

　　然后顺手解了我的蛊。

　　解蛊后，我第一时间就是回去，翻东西。

　　可惜，天珠没找到，却翻出了许沂州的婚礼请帖。

　　新郎：许沂州

　　新娘——

　　何念念。

　　他们要结婚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我像一个小丑，在偷窥别人的幸福。

　　恶心涌上喉咙，还没来得及吐就陷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阿楚，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我刚才特意慢慢走过来，你没有反应。」

　　「以后……不准拿这个骗我。」

　　他的手臂收紧，仿佛要把我融入骨血。

　　我麻木地翻出请帖。

　　「许沂州，你要结婚了。」

　　「天珠还我。」

　　吻，汹涌落下。

　　许沂州的声音带着哽咽。

　　「阿楚，别离开我。」

　　「不离开我，就让你看天珠好不好？」

　　我别过头，「不好。」

　　僵持了一会儿。

　　他打开掌心，里面是阿妈的天珠。

　　我伸手，想去拿。

　　他突然将珠子收了起来，认真地说：

　　「我会好好保管，谁也不给。」

　　可笑，他明明知道，情断了就该还信物。

　　「我看见你们亲嘴了。」

　　可能还不止亲嘴。

　　许沂州停滞了一瞬，缓缓说：「阿楚，我可能中蛊了，那不是自愿的。」

　　「你能帮帮我吗？」

　　7

　　他又骗我。

　　带着天珠的人根本不会中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