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宅安宁了几日,我让翠翠去集市上买几尾鱼回来养在池塘里,她早上出门,回来已接近黄昏。
“姑娘姑娘!”我还在内阁就听到了她的呼喊:“皇上没了!”
手上擦拭琵琶的布一滞,还未等我反应,翠翠咽了咽唾液,小心地看向我:“媚姨也……”
手中琵琶摔地,我站起身:“媚姨怎么了?”
“媚姨被囚禁了!生死不明!”翠翠眼中含泪,我脑中轰鸣一声,即刻回身打开箱子,翠翠过来拉我:“姑娘,你千万不可以做傻事!我们在这里已是安宁,如果……”
“那是媚姨!”我呵斥一句,已经拿到了我的旧衣。翠翠泪水噙满眼眶,不住劝我:“姑娘,你不能再动武……”
“不用武功,我为何要学?”我不容分说地句句反驳,身上轻纱长裙已不见,一套紧实的夜行衣已穿到身上。
我的武功是父亲教的,他说过,只让我保身时用。
但在十三岁那年见识了那少年手起刀落的杀人手法后,我暗自下决心要好好习武,方能抵御这样的敌手。
翠翠擦着泪,替我收拾好箱子,临行前我瞥一眼她,难免心软:“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保重好自己。”
我头也不回,翠翠已难忍看我离开,不经意的一瞥,我在铜镜中却突然看到她脖子后一块小小的红斑。
“姑娘,你不走了?”见我迟迟不动,翠翠惊喜地返身牵我。我却已皱起眉,压住心中惊骇:“翠翠,你今年多大了?”
“姑娘忘了?我与你同龄。”
“你脖子后的……”
“你说这个?”她十分不避讳,刻意扯开领口让我更清楚地瞧见了那红斑。那是自体内热血浸出来的红斑,艳红无比。
“这是我打娘胎带出来的,叫胎记,对吧?”
我深深地看着她,末了,将她展示给我的身子覆住,我声音变低:“翠翠,保护好你自己。等我回来。”
皇宫已是一片火海。
这火烧了两天两夜,已将华丽的宫墙熏得发黑,我躲在皇城口的石像下,看着宫人陆续跑出,全都蓬头垢面,惊恐慌乱。
轻功一跃,我已飞上城楼。
站到最高处,我举目俯视,竟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铃音阁。
心中悲痛加剧,我很快找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而那里,驻扎着层层守卫。
天色已暗,我避开守卫的视线,跃到殿顶,用剑轻轻插入金瓦,方揭开一片,就看到了里头的光景。
媚姨四肢都被捆绑,吊在刑具上,已不能动弹。
我心中激愤,立刻又撬开一片金瓦,开口终于大到能让我容身的时候,手中的长剑却突然被谁夺了去。
我警惕地站起转身,皇城最高处的房瓦上,这片天地,他再熟悉不过。
“念心姑娘怎么总爱犯险。”裴望津把玩着我的剑,月色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在模糊中显得危险。
我眯起眼:“是你刺杀了皇帝?”
裴望津轻笑:“必然是我。不违师命。”
“师命?”我皱眉,翻开心中层层疑惑:“难道不应该是皇帝灭了你裴家,你以此复仇?”
听到此,裴望津了然地“哦”了一声,转而戏谑地看着我:“是了,念心姑娘还不知道,我不是裴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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