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你以为删了我的联系方式,就能躲开我了?我告诉你,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我堵在门口,死死抓住门框,身体不停颤抖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春旺那双三角眼里闪着晶晶算计:“我好歹是你爸,还不能来看看女儿了?最近没钱了,你给我五万我就走。”
他一把将我推开,大摇大摆走进来。刚拖好的地面踩上了一连串的泥印子,那瞬间我就明白了,他是我人生的一道污点,永远清除不掉的污点。
我身体颤抖着,血液从每一个毛孔上涌,快要挤爆这个皮囊:“我没钱!”
徐春旺就是一个老赌鬼,他这一生不是泡在酒缸里,就是在赌场,答应这一回,还有下一回。像是个永远填不饱的黑洞。
他混不在意:“你没钱,我那好女婿有钱嘛。你不给我,我就坐在这儿等他回来,你猜林诚宇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会不会跟你离婚?就五万块钱,换你一辈子幸福,你不亏!”
我尖叫着:“你到底把我当女儿还是提款机?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我好不容易改名换姓,摆脱从前,你为什么又找上门来?毁了我一辈子,你才安心是不是?”
徐春旺脸色瞬间就变了,表情更阴毒,因为酗酒而常年颤抖的手解了好几下才把皮带解开,朝着我身上打去:“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没钱,没钱就把你妈那赔偿金给我交出来!”
皮带打在我身上的一瞬间,皮开肉绽,浑身都是火辣辣的,抵不过心口那阵被撕扯的钝疼。
徐春旺老了,打两下就开始喘粗气,双目猩红:“只要你还姓徐,就是我徐春旺的女儿,就得给老子钱!”
一道道皮鞭打下的红痕,像是激起了我的一身反骨,咬着牙骂:“我跟我妈姓,你个绝种的老畜生!”
绝种这两个字是徐春旺最见不得人的疤,他这辈子总共生了两个女儿,我跟我姐姐。
他总说,没给他们老徐家留下香火,是他这辈子的痛。
我十五岁的时候,徐春旺的小三怀了孕,他专门找人看过,说怀的是儿子,就兴冲冲的跟我妈离了婚。
我妈带着我和我姐,找个工厂打工,工资不高,除了我们的学杂费生活费之外,勉强能糊口。
没了徐春旺这个动辄打人的畜牲,我们的日子虽然苦,但是很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我妈有天晚上下了工,回家的时候被醉酒飙车的富二代撞了。
工厂可怜我们姐妹俩赔了一笔钱,富二代家里怕事情闹大不好看,也赔了一大笔,还有保险金。
零零散散凑在一起,竟然是笔不小的钱。
徐春旺立马就找来了,他情人生了,还真是个儿子,可惜不是他的。
徐春旺找到我们,假惺惺讲亲情,说道理,想骗把赔偿款和保险金骗走。骗不走又使劲打骂,逼迫我们交出来。
那年姐姐十八岁,和我死扛着挨了一顿又一顿揍,带着我搬了一次又一次家,也没能躲掉这个附骨之疽。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徐春旺脸都绿了,一脚踹在我身上,胃一阵阵的痉挛,勉强团起身体,抗住一脚又一脚。
徐春旺:“你个贱人,女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跟你那个贱姐一样!我怎么生出你们这俩白眼狼?想独吞那笔钱,也不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再不把钱交出来,我送你下地狱见你姐!”
眼泪滴在伤口上,是浸了盐水一般的刺痛,我终于支撑不住,开口求饶:“别打了,我错了,我给,我给……只是我现在没有钱。”
徐春旺气不打一处来:“还敢耍我,你找死是不是?”
我害怕地瑟缩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知道怎么弄到钱!一大笔,至少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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