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这么个精明的上司,我就像与虎谋皮,我忙摆手,把早打好的腹稿说出来,「不是不是,是我那宅子今年雨季渗了水,木头桩子都被虫蛀了,这不快大雪了,卑职想修葺一下。」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看的我心里发毛。
他视线转开,「拿我手谕,去帐房里支银子,回头别说我苛待下属。」
我喜笑颜开,「好嘞,谢谢大人!」
支的银子还没捂热,沈渊就生了病。
在京城我不敢给他请大夫,我寻思还是把沈渊带出去,这见天的把人关屋里囚禁也不是个事,这不,人都憋出病来了。
我往自个脸上抹点白粉去找温成曦诉苦,「咳咳咳……卑职近来感觉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胳膊老腿,老眼昏花,恐怕不能再继续帮大人做事了。」
温成曦闻言,突然出手袭击我面门,我本能的出手格挡。
他握住我手腕,目光带着审视,「老胳膊老腿反应这么迅速?」
我脸绯红,谎言被拆穿的这么快,大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凝视着我,「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三年前你求我帮你家平反时说,要一辈子跟随我,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
我默默骂了句,温扒皮。
没办法,谁叫他对我有恩呢!
我爷爷曾任都察院御史,因仗义执言,弹劾酷吏被陷害,我刚出生那年,全家满门抄斩,我被一个婢女救出来养大。
三年前,我听闻温成曦断案入神,便带了我搜集到的证据到大理寺报案,请温成曦为我家平反。
温成曦被我手中的证据震惊了,「你小小年纪,怎么搜罗到这么齐全的资料?」
我眼神定定,回望他,「日思夜想,自然能找到办法!」
二十年前的案子,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得罪朝中同僚。
我见他还在迟疑,便掷地有声的说,「只要大人肯接这个案子,民女愿一辈子效忠大人,为大人卖命!」
或许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和聪慧让他刮目相看,他盯着我眼神,片刻后说,「好。」
回想起往事,我那点出逃的心思便化没了影,是啊,即便是死在温成曦身边,那也是我曾经的承诺,我这会贪生怕死弃他而去,食言而肥,太亏良心。
我拱手道,「大人放心,卑职这辈子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卑职只是想告个假。」
我看向远方,目光悠远,「江山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温成曦噗嗤一笑,「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等本官告老,陪你踏遍山河。」
他眼神极温柔,我仿佛透过他如曜的双眸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他还捉着我的手腕,四目相对,距离很近,炽热呼吸近在咫尺,那双明明略显凉薄,却让我无数次想吻上去的唇,在我眼前勾出缱绻的弧度,若是以前,我会借机装晕倒在他怀里,而如今,我轻轻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温成曦眼里闪过讶色,「你要是真累了,准你一天假休息。」
「就一天?」我嘟囔,「大人您可真大方啊!」
温成曦敲了敲我的脑袋,「别得寸进尺,善荣道粮草失踪案还没头绪,衙署里成堆的卷宗要看,给你一天假就不错了。」
带沈渊出京城是没指望了,我利用这一天假去太医院看医书,对着沈渊的症状找方子。以防万一我抄了十副方子。
养男人真是不容易啊,十八般武艺得样样精通,贪上沈渊这种体弱多病的,还得懂医术。
沈渊啊沈渊,我只好拿你当小白鼠医了,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咱俩一起完蛋。
在沈渊吐了三次血,换了三副方子以后,这命终于保住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还在昏迷但呼吸已经平稳的沈渊,「你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可不能怪姐姐,姐姐尽力了。」
我可怜沈渊病着,他清醒后没再跟他同床,几日后他爬上我的床,「姐姐,我已经好了……」
漫漫长夜全让他用来证明他好得多么利索,我开的方子多么有效。
虽然腰很痛,但我竟然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温成曦赏识我是有原因的,本人简直无所不能,以后老了说不定还能开个医馆养活自己。
飘了,飘了,我飘了。
那什么生活和谐,干活有精神,我一鼓作气把卷宗看了大半,温成曦奖励我,说带我去跑温泉。
若是过去,我肯定屁颠屁颠跑去,还会偷偷欣赏大人的翘臀。
可是昨晚那小狼崽子在我身上留下太多痕迹,我怕被温成曦看到。
我婉拒了温成曦,他看我的眼神越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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