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周可以出门三次。
两次去买菜,一次去医院看望我父亲。
每次出门都有一个保镖跟着我。
五年了,我表现得逐渐接受现实。
周天青依然不肯放松戒备。
但在他看来,我已不可能有任何反击之力。
周天青甚至允许我和吴若保持联系。
他已控制了吴若的上司。
正如他所说,没有谁是没有弱点的。
吴若也一样。
她已经五年与升职无缘了。
到如今,吴若只能时不时通过微信红包接济我。
「妍妍,对不起。」
五年的职场倾轧,吴若的棱角几乎被磨平。
我怎么可能怪她。
每周去看望父亲的那一小时,是我唯一能放松下来的时间。
只有这一小时,我可以安静地诉说近来发生的事情,吐露我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爸爸,如果时间能重来,我真想跟您说,会被您瞪一眼就不敢说话的女婿,未必真的是乘龙快婿,也可能是要命的无常。」
父亲躺在那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把手覆盖在父亲的手背上。
枯瘦干瘪的手,和布满老茧与割伤的手。
如同我们父女俩的命运。
今天陪我出门的保镖叫方程。
身高一米八,模样挺周正。
听说是一名退伍军人。
这五年,保镖换了几批。
方程是唯一一个曾经问我是否需要帮助的人。
我问他:「你父母做什么的?」
方程:「…?我父母是普通退休工人。」
我:「那不必了,你做好你的事吧。」
方程这样的人,周天青可以轻而易举让他全家消失。
何必牵扯更多的因果。
我的复仇,不需要无辜的人命。
回到别墅,方程替我把包放进客厅便退了出去。
婆婆一双凌厉的眼睛在方程背影上盯了一会儿,又回到我身上。
「郭妍,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能有今天这样安稳日子是我家天青心善,你可别不知好歹,给他戴绿帽子!」
我回头看着她,直到她不自在地转过脸,这才笑了出来。
「您放心,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相信任何男人。」
婆婆冷笑了几声,把我儿子往我这边一推,理了理身上的昂贵旗袍,踩着高跟鞋回房间了。
儿子抱着我的大腿,小小的脸仰着看我。
「妈妈。」
「哎。」
「妈妈,奶奶又说了你许多坏话,让我去把别的阿姨当妈妈。」
我心脏一揪。
这家里丑恶的东西已经太多。
他们甚至在全力污染一个五岁孩子的心。
我必须尽快动手了。
周一买菜,我在附近的大型超市里多呆了一会儿。
今天也是方程出来看着我。
我跟他有了某种默契。
他不管我究竟在做什么,当一个睁眼瞎。
我不避讳他我确实在进行某个计划。
不是我又信任了谁。
只是目前我可使用的资源里,只能这样凑合着利用方程。
我进了更衣室,换了套衣服出来。
因为疫情的缘故,戴着口罩更加方便行事。
我十分自然地走进超市仓库,避开了监控。
仓库大门后,吴若拿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我。
镜头的对面,是我形容枯槁却已经清醒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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