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布挺暖和,我睡得还算舒服,可能从前过的就是这种穷日子。
毕竟爸妈只给我发消息要钱,不关心我的死活。
在山里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的,早上好不容易有信号,“小哥哥”又发来一连串消息。
我轻蔑地点开,扫了一眼:我很担心你我很记挂你你还好吗……我们换个方式谈?
“换个方式谈?现在求我了是吧?现在低三下四了是吧?”
宋摘星,你骗傻子呢!
要不,大人有大量的姜予予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花30块挂了个宋摘星的号,小县城就这一家医院,排了一天到下午才排到。
宋摘星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坐在窗边,明晃晃的栗色短发在一群秃头大爷中分外显眼,英俊的眉眼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低头正在写字,阳光透过长而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散发着干净而美好的气息。
行,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咱们换个方式谈。
“宋医生,我难受。”
宋摘星只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双黑色眸子,瞬间凝满了深不见底的千年寒潭。
我乖巧地坐下,捂着头说:“之前是不是没治好,头还是疼,记不起事——”
“CT显示你的头一切正常,短暂创伤性失忆过段时间就会好,你没病。”
我盯着他的眼睛,温柔地回复他那些微信消息:“看来我一切好,你不用担心我,不用记挂我,我愿意和你重新谈谈?”
宋摘星愣了一下,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笔杆,用力到手背露出几条青筋。
他唰唰写了两页纸递给我:“去精神科再查查,脑子确实还有点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然后推开椅子夺门而出。
“你行,宋摘星你个死傲娇,今后咱们拉黑没商量——”
我刚迈出门,就听见身旁有人喊我:“小姑娘,小姑娘你刚刚是不是挂了宋医生的号啊?”
老太太搀扶着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高大男人拦住了我,“他医术怎么样?病治好了吗?”
我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讽刺说:“宋医生刚刚还说我脑子有问题呢。”
没想到老太太激动地一拍手:“太好了!我儿子就是脑子有问题,看了好多医生了就是看不好,说是罕见病,不好治!说不定宋医生能行!”
我觉得她在讽刺我,本来转身准备走的,但看见那个老人从怀里掏出小布包,两毛五毛地凑三十块挂号费,一下子就心酸起来。
我把仅剩的钱塞给她:“拿着去挂号吧。”
没想到,我偶尔发个善心竟然遇上碰瓷的,那男人脑袋摇晃了几下,好像突然恢复了意识,抓着我的手眼眶就红了:“你真是个好人啊,我,我顾大牛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比我梦里的媳妇还好……..”
我被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听老太太恳求我:“他这病不能逆着来,姑娘,你顺着他说吧,给你添麻烦了。”
我被迫点头,没想到顾大牛越说越激动,伸手来拉我的胳膊了:“以后我顾大牛做牛做马,把你当媳妇儿供着!”
我为难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却两手合十朝我递眼色。
“好好好,这里人太多,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谈谈。”我假意说道,准备一会儿趁机溜走。
下一秒,宋摘星从接诊室走了出来,他扫顾大牛一眼,直接把我从顾大牛手里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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