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反问。

　　“就这一桌子素菜？”

　　“那倒不是，平日没有这么多的。”白翊见他大惊小怪的模样，兀自先吃了起来。

　　“那今日这是……犒劳我？”程若若试探性的问。

　　“嗯。”

　　淡淡的一个音节，程若若彻底震惊到了。这人是和尚吗？不近女色就罢了，还这么爱吃素。

　　“我说太子殿下，虽然平时我们一起吃饭次数不多，但是就从那仅有的几次里面，你也应该感觉得出我好哪一口吧？”程若若一番明示加暗示，越看那一桌绿色越感觉没胃口。

　　“不知。”白翊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依旧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自顾自吃了起来。

　　索性，程若若也不再难为他，更不打算难为自己了，直接叫了素儿过来，吩咐膳房做几样荤菜。

　　膳房的人过来时还议论了好一会，程若若听着大概是什么：太子素来不喜与人一同用膳，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另一个人说什么：大惊小怪，早就见过太子和太子妃在书房一起用膳了，太子妃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然怎么做的太子妃云云。

　　程若若听着只觉得有意思，也没有戳破，待她要的菜做好了便同白翊一起吃了起来。香嫩软糯的口感在口中蔓延，程若若满足的砸吧了下嘴：“这才叫生活。”

　　白翊见她的模样实在可爱，也任由了她往他的碗中疯狂夹肉。

　　“你今日去看望母后了？”白翊一边吃一边问道。

　　“哟！太子殿下，不是食不言寝不语吗？今日怎么这么反常？”程若若夹起一筷羊皮花丝，调侃道。

　　白翊从小长在宫中，向来规矩颇多，程若若被他说过好几次，算是将这“仇”记在了心里。难得找住机会，实在控制不住。

　　哪知白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是谁说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太子将我的话记在心里了，是不是喜欢我？”程若若毫不示弱。

　　“好了，别闹。”白翊打断她的话，顿了顿继续道：“母后状态怎么样？”

　　程若若叹了口气：“不太好。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去流云宫的时候，发现了挽嫔手上的玲珑镯有些不对劲？”

　　白翊点点头：“嗯，记得。”

　　“虽然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但是那手镯有一股怪味道，应该是内含机关，藏了些东西。”程若若边回忆边道。

　　“什么东西？”白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认真的听程若若分析。

　　“有几种味道很熟悉，感觉是比较常用的血化瘀的药，像……像是三七，还有一些不能确定，那天实在是太仓促了些。”说到这程若若有些遗憾。

　　白翊听完，剑眉微微蹙起，表情有些凝重：“是我不好。”

　　“倒也不能这么说。那日我将那手镯给了验尸的仵作，还叮嘱他交去太医院，可是现在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实在有些奇怪。”

　　“那仵作可是宫里的人？”

　　程若若摇摇头：“不清楚。事情发展到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仵作并非宫里的人，而且也并没有将那手镯送去太医院，那么我们根本无处查起；另一种是那仵作很听话的将手镯送了去，可是皇上依旧认为是皇后娘娘的错，那么无论旁人如何补救，都是没有用的。”

　　不管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极为不利。不只是对于皇后，对白翊也是，上极有可能会将这件事迁怒到白翊的身上，毕竟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

　　“还有一种可能。”白翊思索良久突然开口。

　　“什么？”

　　“手镯依然在太医院，只不过被人扣下了。”白翊抬起头，目光坚毅。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太医院查看？可你是太子，身份不合适吧？再说，倘若你真的找到了那有问题的玲珑镯，皇上不会认为你是为了皇后故意制造的假证据吗？”

　　“本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光明正大的进去了？”白翊挑眉，看她痴痴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事后又觉不妥，干咳了一声想要缓解尴尬，颇有些不自在。

　　“那个，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净安殿……不是不让你出去，也不是想要把你变成傀儡，只是现在有些特殊……”

　　程若若撇撇嘴：“知道啦！不用交代了，太子快去忙吧！我还没吃饱，这还一大桌子呢！可不能浪费粮食。”

　　说罢深深将头埋了下去，大口吃了起来，生怕白翊发现了她红红的耳根。

　　方才他那动作实在有些暧昧，程若若边吃边忍不住回想，上次他因为楚尽箫的事情搂住了她的腰，这次又眼神十分宠溺的轻敲了她的脑袋。他的变化程若若全部都能感受的到，若不是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旁人看来还真就活像一对真夫妻。

　　挽嫔和皇后的事情还没有着落，程若若晚上睡都睡不安稳。倒不是她有多心急，而是这几晚白翊不在，素儿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动不动就半夜三更的跑到她的榻前。素儿过来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站在她身边定定的看着她。

　　有几次程若若半夜醒来，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还伴随着飘忽的呜咽声，瞬间就被吓得睡意全无。

　　“太子妃，太子妃……”

　　“啊！”程若若吓得瞬间缩进了角落，待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素儿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三番五次过来吓我！”程若若有些恼了。

　　“太子妃，奴婢做恶梦了！”素儿带着哭腔。

　　程若若无奈的来到她面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说，站着太吓人了。”

　　素儿听话的坐到她旁边，将手中的灯放下来后，突然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

　　“哎，素儿你怎么了？哭什么啊？”程若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素儿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松开了手，抹着眼泪道：“奴婢梦见了挽嫔娘娘，还梦见……”

　　“还梦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