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连忙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先不要出头,程思雨根本不听。
“娘你拉我干什么,本来就是……”
“住嘴!”宣阳候呵斥一声,随即转过头来,瞬间换了张脸,捋着胡子爽朗的大笑:“太子殿下说笑了,这是小女的荣幸,更是我程家的荣幸!来人,去备好酒菜,咱边喝边聊!”
白翊松开了程若若肩上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跟随宣阳候等人去了。
丫鬟婆子们见姨娘和两位大小姐还在场,依然不知趣的围绕在一起窃窃私语,程思雨气急败坏,大吓一声:“不去干活还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散了!”
众人瞬间如鸽群受惊般轰然而散,有些荒凉的别院只剩了三人。
“素儿呢?”开口的是程若若。
整个侯府她唯一关心的人就是素儿,此刻却不见她的身影,程若若知道这母女俩的手段,十分担心素儿的处境。
柳姨娘毫不掩饰恶毒的眼神,高昂着头颅上前一步,冷笑一声:“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太子,只要你留在侯府一日就最好小心行事,别像你娘一样,没有那享福的命!”
那看仇人的眼神,与先前让自己挑衣服时的模样天差地别。
柳姨娘说完这番话扬长而去,程思雨扬起了下巴瞪圆了眼睛,伸出食指指着程若若的脸恶狠狠道:“程若若你给我等着!别说太子,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啊你干什么!疼疼……娘救我!”
程若若再不给她放狠话的机会,狠狠揪住了那根在自己面前乱点乱晃的手指:“我问你,素儿呢?”
原本这娘俩一唱一和,势要打压一下程若若的风头,哪知程若若毫不畏惧,当场反抗。
柳姨娘脚还没踏出门去,就听到女儿在身后鬼哭狼嚎,急忙折回身子,扑向了程若若:“你这疯丫头,你要做什么?你给我放开她……来人,来人啊!大小姐疯了!”
几个跟过来的下人闻声冲了进来,看着架势却也不敢动手,你看我我看你,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姨娘你可别过来,我这手控制不好力道,万一一不小心,再把这手指掰折了……”程若若一字一句,又故意将手上力气用的大了些,程思雨额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啊……程若若你放开我!”
柳姨娘急忙慌乱的后退:“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别伤害雨儿!”
“那我再问一遍,素儿呢!”
“柴房!素儿在柴房里!”柳姨娘看着女儿的模样,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程若若倏然松开了手大步向柴房走去,程思雨连忙攥着手指躲到了柳姨娘身后。
“你个死丫头!为了个奴婢你发什么疯?雨儿的手要是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程若若你给我等着……”
二人在她身后骂骂咧咧,程若若恍若未闻,再没回头看一眼。
柴房木门紧闭,一把大锁紧紧锁住,程若若毫不犹豫从地上掀了块石头,铆足了劲朝着那锁砸去。
“大小姐,大小姐是您吗?”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起身来到门前,费力的看向缝隙外面的人。
“素儿你离远点,别伤到你!”程若若一边说一边咬牙用力砸着,三下五除二便将锁砸开了。
程若若“哗啦”一声踢开了柴房的矮木门,黑漆漆的柴房起了一阵尘土。
“大小姐,您没事吧?”素儿一把拉住了程若若的手,眼泪就要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滚落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程若若笑着拂去素儿面颊的尘土,又问:“她们对你怎么样了吗?你有没有事?”
素儿撅着嘴巴摇摇头:“大小姐出府以后奴婢正给您收拾房间,二小姐的人突然就冲进来将奴婢关了起来!奴婢知道她们肯定要对您不利,但是奴婢没用,保护不了小姐……”
一个小丫头这样护主,自己被关起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自责自己没有能力,程若若十分感动,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头:“放心好了,没人能拿我怎么样!倒是你,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多日的朝夕相处,在程若若心中,素儿早就是妹妹一样的存在了。
不远处的石阶前,宣阳候白翊等人路过此处刚好看到这一幕,宣阳候见太子殿下一言不发,笑道:“我这个女儿就是心地善良!对待一个小丫鬟也像对家人一般,太子殿下见笑了!”
白翊没有回应,他眸光复杂,让人看不出喜怒。
夜里,程若若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索性直接起身,打算去屋外走走。
天气有些凉,一阵秋风掠过,让她更加清醒了几分。星光分外璀璨,这在二十一世纪的城市里是极其少见的,鬼使神差的她走向了院墙旁边,垫了几块石头奋力爬了上去,又顺着院墙直接上了房顶。
原以为她在这里的日子就是帮原主复仇而已,眼看有了些起色,白翊却横插一脚,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程若若就这样独自一人望着满天星斗,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一时之间有些入神,直到感觉肩上多了分温热。
程若若下意识回头,突然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啊!鬼啊!”
不知道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程若若心一惊脚下一滑,差一点就从屋顶摔了下去。
身侧的人一伸手,一把捞回了这个有些瘦弱的女子。
“别喊。”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一点声都没有!”程若若气鼓鼓的瞪着眼前人,一掌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全然忘了这人的身份是太子。
白翊闷哼一声。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受过重伤……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快痊愈了吧?”程若若连忙道歉,尴尬的笑笑。
“没事了。”还是极其简短的回答,随后便再无声音。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程若若为了缓解尴尬,想了想再度开口:“其实,你不用非得难为自己……我都说了脱你衣服是为了治伤,虽然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但是在生死面前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了吧!”
白翊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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